“聽你今大大擺了一回架子,把省廳的陸海山羞辱了一通?”
嚴玉成問道,語氣和臉色都並不如何嚴厲,反倒有點饒有興趣的樣子。
這段時間,柳俊下班之後比較老實,很少出門,不是在家裏看書就是上嚴家陪伴女朋友。你們不是我與人爭風吃醋嗎?那咱就安心安意陪陪正牌女朋友。
柳俊接了嚴菲回家,就連晚飯都是在嚴家吃的。
吃完飯,還沒到看新聞聯播的點,也不去書房,翁婿倆就在客廳抽煙喝茶閑聊。嚴菲坐在旁邊,抓著柳俊的手在他掌心撓癢癢,宛如一副倫之樂的畫卷。
柳俊笑道:“這些家夥辦事,沒一點章法,把我當孩看呢。關明傑老用這種人,焉能成大事。”
嚴玉成就笑著喝了口茶。
這個就是嚴柳的區別。柳晉才對這件事的態度不會是這樣的,會比較認真地問清楚整個過程,再默想一下其中的利弊,提醒兒子還有些什麼應該注意的。總之會將此事當作一件大事來認真對待。而嚴玉成卻不怎麼當回事,神態輕鬆,就和普通的飯後閑聊一般無二。
在嚴玉成看來,隻要大局在握,枝節問題不必過於計較。柳俊是謙虛也罷,囂張也罷,問題都不大。
“子,你那個喜歡動手動腳的毛病該改改了。兩巴掌惹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嚴玉成笑著調侃道。
“對不起,嚴伯伯,這個恕難從命。下次再碰到荊無畏這種人渣,我照打不誤。不定比這回還狠,打斷他的手腳。”
柳俊一口回絕。
嚴玉成一笑,也不多言。
“那這件事情,你打算折騰到什麼時候才收手?”
柳俊便翻了一下白眼,神情很是鬱悶。
“嚴書記,您這可是高抬我了。荊無畏為非作歹,觸犯了國家的法律。他犯到哪一條,就判到哪一條。他老子荊良,是不是有以權謀私的嫌疑,自也有相關的部門前去查處。結果如何,不是我能左右的……”
嚴玉成瞪了他一眼,佯怒道:“子,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敢開染坊!”
柳俊笑了笑,喝了口茶,神色鄭重起來,道:“嚴伯伯,其實這個事情吧,還真的不是我與荊家的私仇。甚至也不是省裏哪幾位領導之間的博弈。我在想,荊無畏的問題,不是單獨存在的,其他高校,甚至中學,可能都或多或少存在這個問題。像荊無畏這類紈絝,仗著父親的勢力和手裏有幾個錢,就橫行不法,欺男霸女,糟蹋女學生,不嚴厲打擊,斷然不行!久而久之,大學校園就會變成流氓橫行之地,藏汙納垢之所!”
嚴玉成頓時也收起笑容,很認真地望著他。
“那以你之見,該當如何?”
“嚴厲打擊,絕不手軟!”
柳俊揮了一下手,語氣十分篤定。
“我打算向我爸和梁國強書記進言,請他們立即布置一次全市範圍內的嚴打行動,專門針對在學校橫行的惡勢力。把這些不法之徒通通打掉,還廣大學生一個朗朗乾坤!”
“得好!”
嚴玉成輕輕一拍桌子,欣賞地望著柳俊。
這子越來越大氣了,看問題不再關注於“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站在全局的高度來看。
“這個事情,我完全支持!”
……
柳俊的提議得到了柳晉才與梁國強的完全認同。梁國強立即抽調精幹力量,開始在全市大專院校部署“嚴打校匪校霸”的專項整治行動。
現在已經是六月下旬,學校即將放暑假,本不是嚴打的最佳時期。如果能等到九月初學校開學再行動,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不過適逢其會,時機雖然不是最佳,也顧不得了。
明眼人一看,這個嚴打行動暗地裏就是衝著所謂柳衙內“仗勢欺人”的案子去的。
省市聯合專案組在團省委狠狠吃了一癟,不代表著他們在別的地方也會吃癟。專案組的人員重新找龍豔麗和另外兩名揭發荊無畏亂搞男女關係的女學生核實情況,除了龍豔麗比較堅決之外,那兩名女學生都出現了反複。
程新建極為惱火。
他也知道,現在這個案子已經不僅僅是俊少的麵子問題了,而是涉及到柳書記和嚴書記在省委的威望。如果辦不下來,讓荊無畏逍遙法外,嚴書記柳書記都將顏麵大失,作為嚴柳係的心腹幹將,程新建了解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焉得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