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我沒想到你會來!”
白楊道,神色間甚是振奮。
柳俊卻是鬱悶了一把。
貌似在京師周先生家裏,嚴玉成答應白建明的時候,是九月中旬,現在已經是九月底了,十幾時間,不夠白建明和女兒吱一聲的?
眼見得頑童色色地盯著自己看個不了,眼神中卻流露出“不相信”的神情,白楊就笑道:“別那麼看著我。我爸嚴叔叔答應調一個人過來幫我,可沒是你啊……”
原來如此。
這也難怪。雖自己是主動請纓了,嚴玉成當時也是答應了,所犯的忌諱卻也著實不少。白建明擔心嚴柳通氣之後,事情會有變化,不提前告知白楊亦在情理之中。
“隻能是我,別人來了也不頂事!”
柳俊淡淡道。
“你就吹吧!好像這個世界上就你一個人能耐!”
白楊咯咯地笑著,在房間裏轉來轉去,如同一個快樂的女孩。
幸好這是在一號套房內,關著門的。若是叫別人看到沉穩的白書記忽作此等兒女狀態,怕是要跌落一地眼鏡。
至於吃完飯兩個人就迫不及待地躲進房間裏頭去,關起門來,是不是會惹人閑話,白書記卻是毫不在意的。身為一個漂亮的美女縣委書記,鎮日與異性同事下屬打交道乃是必不可免。涉及到機密之時,難道還能大大敞開門?
和其他異性關在房子裏頭嘀咕就沒事,偏偏與柳俊關在房子裏頭嘀咕就要避諱,沒這個道理!
柳衙內斜斜地靠在長沙發裏,笑著道:“論到執政能力,論到官場鬥爭的手段,許多人在我之上。但我有一個優勢,卻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白楊站定了,雙手抱胸,笑吟吟地望著他,問道:“你有什麼優勢,來聽聽?”
柳俊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道:“那就是對白書記的耿耿忠心,日可鑒……頭可斷,血可流,對白書記的忠心決不動搖……”
白楊剛湧上來一絲感動,立即被後麵的言語擊得粉碎,哀歎道:“頑童,你什麼時候話才能正經一點?別忘了,你現在可是縣委副書記,權重一方啊!”
“誰規定縣委副書記話就一定要老氣橫秋的?我偏要胡八道,管得著嗎?”
柳俊又斜斜靠進了沙發,掏出一支煙來點上。
白楊便拿過一個煙灰缸來,放在他就手的地方,惱怒地道:“你可是唯一一個可以在我房間裏抽煙的人!”
“不勝榮幸!”
柳衙內笑嘻嘻地了一聲,索性將套著黑皮鞋的大腳也擱在了沙發上,舒舒服服躺了下來。
“這人真是的……”
白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卻拿他無可奈何。
“在馬頭鄉的試點情況搞得怎麼樣了?”
柳俊談起了工作上的問題。
上次縣裏整頓煤礦和煤窯遇到了極大的阻力,柳俊就給白楊出了個“分而治之”的主意。白楊深以為然,將情況最嚴重的一個鄉“馬頭鄉”拿來做試點。
“嗯,還不錯。安監局正在逐一落實安全生產措施……”
柳俊頓時皺起眉頭,道:“沒用的。安監局那個田紅軍,我不看好他。這人與那個什麼王總關係如此密切,壓根就不可能徹底執行縣委的指令。他也絕不可能隻與一個煤礦老板關係密切!”
“石重,這人還是知道拿捏輕重的。”
白楊道。
“那好,我下午找石重談談,這兩就去石馬鄉看看。”
柳俊開始進入角色了。
白楊訝道:“這麼快?”
柳俊笑道:“你是一把手,初上任的時候要找各路諸侯談話,安撫軍心。至於區區在下,就是個先鋒官,為白書記衝鋒陷陣的!”
“就你貧!”
白楊嗔道。
“哎,你的司機和秘書,怎麼安排?”
“這個交給陳磊去安排好了。這人老實,應該不會安排得太離譜。”
柳俊對這個事情倒不是很在意。畢竟他才來,也沒有什麼貼心貼肺的老部下可用。先用著看看,不行了再換。
……
下午一上班,柳俊來到縣委辦公大樓。這是一棟五層的建築,乳白色的基調,十幾級台階用的是黑色大理石,倒也顯得威嚴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