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書記這一段的應酬比較多。主要是因為省裏市裏的人事變動比較頻繁。一些同誌走了。以前與柳俊關係處得不錯的,於公於私,柳書記都要出席人家的歡送宴會,表示一下友誼。而一些同誌來了,尤其是來玉蘭市工作,今後是一個班子裏的成員,歡迎宴會,自然也不能少了柳俊這位大班長。
團結和諧的氣氛,還是要創造出來的。
不過很少有一個踐行宴,規模會有這麼的。
這是一個宴會,還真是有點不合適。就在香茶樓的一個茶室裏,四個人圍桌而坐,桌麵上也並沒有很豐盛的菜肴,就是些家常菜式。其中紅辣椒鋪麵的n省菜式,有好幾個。
無疑,這是為了遷就柳書記的口味。
華君庭、華遠航、靳有為三人都是地道的a省人,對於辣椒,並沒有偏愛。
這頓飯,是華君庭主動請的柳俊。他的工作調動,已經定下來了,司法部副部長。中組部幹部考察組已經到過玉蘭市。找華君庭談過話,任命文件就在這兩下達。
即將要離開生活工作了多年的故土,華君庭沒有時間傷感,他得緊著給自己的兒子安排好今後的道路。這也是華君庭主動宴請柳俊的原因。
請柳俊來香茶樓,可見華君庭對柳俊的習慣,其實也是很了解的。
柳俊一般隻去兩個茶樓,不是語後添情就是香茶樓。在語後添情,一個人單獨去的時候居多,而香茶樓則是和朋友一起聚會的時候來得多。崔福誠已經調任了國家發展委副主任,陳潔暫時沒有跟著去首都,還在玉蘭市經營這個香茶樓。柳俊作為崔福誠的朋友,有義務來給陳潔捧捧場。
香茶樓生意之所以這麼紅火,一多半的顧客是衝著崔福誠來的。常委副省長,頗有實權。如今崔福誠去了京師,盡管實權甚至比在a省副省長任上還要更大,畢竟離得遠了,縣官不如現管,香茶樓的生意,就差了許多。
柳書記時常在香茶樓露個麵,很快又將香茶樓的生意帶得紅火起來。
一些中間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客人,不免在心中暗暗後悔,怎麼將柳書記與崔省長之間的交情給忘了呢?他們倆,關係那叫一個鐵啊。崔福誠去了首都,柳俊不還在玉蘭市,省委副書記,位高權重。巴結不上崔福誠,巴結好了柳俊。豈不是更加靠譜?
其中個別思想不純潔的家夥,不免又在暗暗猜測柳書記與陳潔的關係。也許不僅僅是看在崔福誠的麵子上吧,反正陳潔與崔福誠又不是什麼正經關係,換一個男人太正常了。
這些齷齪的思想,柳俊自是不會去在意的。
“柳書記,遠航在潛州,承蒙你多加教誨,他進步了不少,我很感謝啊!來,柳書記,我敬你一杯。”
華君庭端起酒杯,很感慨地道,語氣很是誠摯。
柳俊也不懷疑華君庭的誠意。據他所知,華君庭其實一直不怎麼讚成華遠航從政,故此華遠航三十歲了,還在監獄獄政科長的位置上呆著,絲毫沒有起色,甚至於提升為副監獄長的報告,都是華君庭親手壓下來的。究其原因,估計還是因為官場上太複雜,華君庭擔心兒子沒那個能耐堅持下去。
事實證明。身在官場,一著不慎,就有可能滿盤皆輸。
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不用遠了,就以他華君庭為例,本身操守是很過硬的,僅僅因為錯看了李政儒與童威這兩個**分子,就受了很大的牽連,仕途最終隻能以副部級告終。又譬如汪國釗,公認的強人,曾經a省最年輕的實權正廳級幹部,也是一著不慎,十年正廳下來,還是原地踏步,所幸瞿浩錦看重,才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但是至少耽擱幾年的時間。汪國釗要想進步為副部級,還有的是台階要跨越。
華君庭並不認為兒子的能力很強。
但是經過在潛州的幾年曆練,華遠航著實長進不少,無論**智慧還是辦事能力,都有很大的提高。據潛州市委即將推薦他擔任潛州市公安局局長。如果運作得當,有可能兼任市委政法委書記。
這一點讓華君庭倍感欣慰。
自己的仕途雖然已經走到了盡頭,兒子卻又逐漸崛起。而且,很顯然,華遠航的運氣比他好。華遠航跟對了人。隻要緊緊追隨柳俊走下去,並不排除華遠航今後會走到如他今日一般的高位,甚至猶有過之。
故此,雖然柳俊引發了“宋都窩案”,終結了他進步的步伐,華君庭絲毫也不埋怨。李政儒童威自身不過硬。落馬是遲早的事,柳俊隻是適逢其會。華君庭不是心胸狹窄沒有遠見的市民,看得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