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國梓的眼神在何勝利與高葆宏臉上一掃而過。笑著搖了搖頭。
他當然很清楚何勝利與高葆宏之間的恩恩怨怨。一不心，這兩位又掐了起來。若是在別的地方，譚國梓不定會裝作沒看見，或者不痛不癢地勸解兩句，由得他們去掐。不過在花都俱樂部，就不一樣了。這是他的地盤，何勝利與高葆宏這兩位衙內圈子裏的“大哥大”如果在這裏鬧得臉紅脖子粗，譚大少的臉上，也沒什麼光彩。
倒不是譚國梓害怕得罪何勝利或是高葆宏，隻是好沒來由。白白得罪何勝利與高葆宏，可不見得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譚國梓也是八麵玲瓏的人物，知道何勝利與高葆宏都不是省油的燈，京師地麵最有“名望”的大牌衙內嘛，若是照一般的方式勸解幾句，隻怕毫不頂事，隻會惹得兩位大哥衝衝大怒。真要在這裏臉紅脖子粗的嚷嚷起來，大家的臉上可都不好看。
“嗬嗬，現在也不能這表是仿製的。這裏光線不大明亮，看得不是很清楚……這樣吧，勝利，我們去裏間好好看看……嗬嗬。葆宏，你呀，還是在這裏和朋友們聊話吧，待會我再出來陪你。”
譚國梓一時三刻，便想出了應對之策，笑嗬嗬地道。
將這兩位爺分開來，省得再碰出什麼火星子。
譚國梓既然這麼了，何勝利與高葆宏都不好反駁。不誰的地盤，這個時候要是反駁了，可就是故意與譚國梓過不去了。譚國梓不願意得罪他們，他們又何嚐願意無緣無故地得罪譚國梓？
“行，你們忙去吧，我和大夥聊！”
高葆宏隨即作出了正確的選擇。高二少眼下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該夾著尾巴做人的時候，還是將尾巴夾緊點比較好。
何勝利可不比別人，欺負就能欺負的。
“好，謝謝你，葆宏……”譚國梓微笑著對高葆宏點點頭，隨即轉向何勝利：“勝利，走吧，咱倆去裏間談。”
何勝利原本就有話要與譚國梓商談，譚國梓這個邀請正是得其所哉，自然不會拒絕。隻是起身之後，狠狠瞪了高葆宏一眼。
高二少再次聳聳肩，毫不在意。
這裏是花都俱樂部諸多大廳中的一個，足可以同時容納下上百人。大廳四周還有好些房間，估計是為了方便有意交換的客人進去密談。畢竟大家要交換的。都是價值不菲的收藏品，很多時候不大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中公然談價。
是房間，其實也不，像是一個棋牌室，帶衛生間和kv功能。
房間裏，有一名穿著紅色旗袍的年輕女服務員在候著，這也是高檔會所必備的服務項目。這裏的會員，光年費就是幾十上百萬。自然要享受最周到的服務。見譚國梓與何勝利進來，漂亮的女服務員立即迎上來輕輕鞠躬，低聲道：“譚少，喝茶還是咖啡？”
譚國梓望向何勝利，微笑著問道：“勝利？”
何勝利一笑，道：“還是喝茶吧。嗬嗬，跟柳俊在一起，總是喝茶，受影響了。”
聽何勝利提到柳俊的名字，譚國梓的眉頭極其輕微地蹙了一下，立即便舒展開來，不仔細在意的話，壓根便感覺不到他臉上起過任何變化。
“好，喝茶。龍井。”
“是！”
服務員輕快地答應一聲，忙著給他兩位泡茶，又往桌子上擺了一些時鮮瓜果和幹果蜜餞，然後垂首站立一旁，等候吩咐。
譚國梓又拿出那塊表來，正要開口話，卻見何勝利瞥了服務員一眼，不由笑道：“沒事。這裏的服務員都是經過精心挑揀的，政審合格……”
何勝利也笑著點點頭。
能夠選到這樣的高檔會所裏來做服務員，確實是需要“政審合格”，不然的話，大人物之間太多敏感的話題隻怕都會流傳出去了。
長城俱樂部不也是如此？
不過，譚國梓還是擺了擺手，服務員再次輕輕鞠了一躬，轉身退了出去，在外帶上門。
“勝利，實話，你這塊表，我還真很難分辨真假……”
服務員退出去之後，譚國梓再次拿起那塊寶璣懷表，仔仔細細地看了幾遍，這才抬起頭來，雙眉緊蹙，很不確定地道。
“不是吧？你都分辨不出？那可真是難了……”
何勝利道。
要這話，也不是沒有一點誇張的成分在內，譚國梓鑒賞水平再高，畢竟不是專業人士，恐怕亦未臻登峰造極的境界。
譚國梓苦笑一聲，道：“勝利。你也不用誇我。實話，古玩鑒賞這個行業，對專業要求很高。我也隻是略窺門徑而已。以我的眼光來看，這塊表不管是不是真品，都絕對堪稱是精品了。你看，這表的直徑是六十三毫米，黃金表殼，表盤與底蓋的表鏡都是選用的礦物水晶，以展示華麗的機芯與精湛的修飾工藝。這個和傳聞中的arie-anie是一模一樣的……如果arie-anie現在還在耶路撒冷博物館裏呆著，那咱們就不用頭痛了。可是arie-anie在一九八三年就失盜了，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