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鬆林並沒有留柳俊用餐。
到了他們這個層級。彼此之間的交往,在於知心,而不在於吃飯喝酒。那種庸俗的東西,也不足以體現一個省委書記的胸懷。
柳俊微笑著與傅鬆林告別之後,坐上奔馳車,離開了鬆明湖畔。
車子剛剛駛出省委常委院,柳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嗯,是我!”
柳俊平淡地道。但凡柳書記這樣話,就可以證明電話那頭,是非常熟悉的人,多半是他的紅顏知己。
“嗬嗬,柳書記,你牛啊!你就是個惹禍精,走到哪,哪就會出問題!”
電話裏,傳來何大姐調侃的聲音。
柳俊不吭聲。
這樣的“把柄”給何大姐抓住了,她哪裏還有不大大調侃柳書記一番的?那就不是何大姐了!
“我就了,梁經緯那麼沉穩的一個人,竟然會在娛樂場所和人爭鬥,還動了槍。原來都是你的幕後主使。嘖嘖……柳書記,您還真是不簡單。都用上軍長做保鏢了!”
柳書記淡淡答道:“年羹饒在西北大營的時候,也用提督值哨!”
“啊呸!你把自己比年羹饒?那可是個倒黴蛋!快別這麼了,烏鴉嘴啊……”
何大姐就一迭聲道。原本何大姐是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沒有那麼多忌諱。但是做了母親之後,對柳俊加倍依戀起來,也變得很是“迷信”。這種變化,有時候真的很讓柳書記傷腦筋。
“哎,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事情啊?”
柳俊平穩地道:“該抓的抓,該殺的殺!”
“嗬嗬,殺氣衝啊!傅書記那裏,去拜訪了沒有?”
何夢瑩問道。對於柳俊的殺氣,何大姐倒不如何吃驚。此人對付這些**惡勢力,就沒手軟過。不要直接犯著他了,就算沒有直接犯著他,隻要他的手夠得著,就會長長的伸將過去,砍下一大批人渣的頭來。譬如宋都市就是明證。
她關心的是柳俊的後續處置手段。畢竟這是在f省,不是在a省。盡管傅鬆林在做省委書記,傳統上,嚴柳係在f省可沒有多大的影響力。也因之傅鬆林的省委書記,做得比較艱難。
但不管怎樣,此事終歸還是要著落在傅鬆林身上的。
柳俊答道:“剛和傅書記下了一盤棋。”
“嘻嘻,老是拿你那三腳貓的象棋水平去搞公關,你羞不羞啊?”
柳書記便很感頭痛。何大姐益發的嘴上不饒人了。
“哎呀,我啊,南明市那幾個家夥,也真是倒黴透頂了。什麼人不好惹,偏偏來惹咱們柳書記,這不是嫌命長嗎?嘻嘻……柳書記,你這回送給傅鬆林一份大禮,他今後會投桃報李吧?”
何大姐嬉笑著,不經意間便點出了柳俊此行的真正目的。
正因為f省不是本派係的傳統勢力範圍,傅鬆林固然長袖善舞,很多時候卻也倍感掣肘,很難做到揮灑自如。無巧不巧的,出了這麼個事,對傅鬆林,或許是個機會。莊海龍這個人,也許隻是一個市井之徒,但與南明市高層,乃至與f省高層的某些要人,均有一定的糾葛。根據柳俊多年的官場經驗,很清楚此種糾葛會深入到何種程度。可以,某些官員的身家性命,均已經與莊海龍聯係在一起了。故此,盡管這一回莊海龍惹的是梁經緯和柳俊這樣的超級龐然大物,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能不奮起一搏。那些和他糾葛很深的要人們,也就不得不為他出頭奔走。
傅鬆林會一直等這些人冒頭,然後一一“點名”。
不破不立!
總是要打破舊的平衡,才能立起新的體統。
從某種意義上來,傅鬆林從此事中“獲利”是肯定無疑的,至於能夠獲利到何種程度,那就要看莊海龍的“關係網”到底有多龐大了。
因而傅鬆林選擇在鬆明湖畔與柳俊會麵,靜悄悄的,無人知曉。也因此柳俊在拜訪過傅鬆林之後,悄然離去,沒有繼續去拜訪f省的其他大員。
這是給傅鬆林一個時間差。若果那些與莊海龍有關係的要人們,得知柳俊也牽涉其中,並且已經麵見了傅鬆林,那麼他們的行事,便要謹慎得多,不會急急忙忙的跳出來。
白白將辮子交到人家手上去嗎?
梁經緯盡管貴為將軍,畢竟軍隊和地方是兩個不同的係統,梁經緯出動一個全裝滿員的步兵營,還要注意個影響。傅鬆林身為省委書記,位高權重,在處理軍地衝突的時候,更加要注意影響。所以從軍隊那邊施加過來的壓力,要得多。操作好了,大有希望“握手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