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首都,有幾個地方是一定要去走一走的。
譬如何府。
這個何府。指的是軍委副主席何長征上將所居的四合院,並非何老爺子府上。這一日開完會之後,柳俊徑直上了奧迪車,親自駕車,對副駕駛座上的胡浩然道:“浩然,今中午我們去蹭飯。”
胡浩然跟了他一段時間,柳俊對這個沉默寡言,身手極其敏捷的年輕夥子很是喜歡,閑暇時經常會和他聊聊,以至於胡浩然有時候苦著臉,首長要老是和他話,會分散他的注意力,一不心就要“玩忽職守”了。
這話聽得柳俊哈哈大笑,更增加了對胡浩然的好感。
不過柳省長是“堅決不改”。尤其是在省委常委院內散步的時候,其實是不礙的,盤查非常嚴格,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和能耐進入常委院“暗算”柳省長?
“蹭飯?”
胡浩然有些不解地問道。堂堂一省之長,如何淪落至此?
“對。哎,浩然,你酒量怎麼樣?”
柳俊邊啟動車子邊問道。
胡浩然更加不解了,點了點頭。道:“還行。”
柳俊笑道:“什麼叫做還行?能喝一瓶還是半瓶?”
胡浩然老老實實地道:“那要看喝什麼了。要是老白幹的話,一瓶差不多。”
柳省長不由瞠目結舌,道:“那要是二鍋頭呢?六十二度的!”
“那個厲害……嗯,也是一瓶左右吧!”
柳俊哈哈大笑,道:“好好,下回再見到海副總,就不怕他灌我的酒了,咱倆一塊上,把他撂倒!”
這一回輪到胡浩然大吃一驚了,道:“海副總?您的是海向軍副總長?”
“對,就是他。見麵老是用二鍋頭威脅我,每回都是,我一直琢磨著,怎麼整他一家夥。這一回,嘿嘿,咱們打上門去!”
柳省長得意洋洋地道。
胡浩然頓時臉紅臉白的,道:“首長,這個……這個我看有點懸。”
柳俊詫異道:“怎麼,你同他喝過酒?”
胡浩然點點頭,道:“嗯,前年吧,海副總回老家探親,到過我家裏。嗯,我爸是他的老下級,以前在他手下當過兵的。我們是老鄉……我和我爸陪他喝過酒。一瓶二鍋頭,恐怕撂不倒他……”
柳俊笑道:“一瓶撂不倒沒關係,這不還加上我嗎?”
胡浩然是老實人。不善逢迎,咧咧嘴道:“您那個酒量,嘿嘿……”
這一下,柳省長的自尊心受傷不,怒道:“你的意思是,咱倆摞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
胡浩然老老實實地答道:“有點懸,要是我和我爸摞起來,或許可以試一試。”
柳俊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爸也是海量?”
“海量談不上,比我強一點吧,一瓶半二鍋頭還行……”
柳省長徹底無語了,不聲不響地開了一陣車,才悶悶地道:“這麼,沒機會整到他了?”
胡浩然笑道:“單純就喝酒這個事情來,首長,不是我打擊您,確實機會不大。”
柳省長隻好放棄了“打擊報複”的心思,專心開車。
兩會期間,首都城裏執勤的交警多了起來,塞車也不是那麼厲害了,沒多久就拐進了何家四合院所在的胡同,到了門口。照例接受檢查,然後放行。
“咦,我爸已經來了。”
剛從車上一下來,胡浩然就道。
柳俊不由征詢地揚起了眉毛。
胡浩然便指著旁邊停著的一台軍車道:“我爸也是全國人大代表,他到首都,都是開這個車。軍區駐京辦事處給他安排的。”
柳俊便有些恍然。胡浩然的父親胡曉峰既然是海向軍的老部下,自然也是何長征的老部下了,憑著老胡家與老何家的世交,到了首都,肯定要來拜訪老領導。這也是人之常情。
“那好啊,你們父子倆又能見麵了。要不,給你放幾假,好好陪你父親聊聊。”
柳俊拍了拍胡浩然的肩膀,笑著道。
胡浩然忙即道:“不用了不用了……其實,我和我爸,平時也沒什麼話的……”
柳俊頓時哈哈大笑。
這一對父子,倒是與武秋寒武正軒爺倆頗有相似之處。爺倆坐在一起,不聊軍隊的事情,就是兩塊木頭罷了!
“哈哈,柳省長來了!”
柳俊剛剛步入客廳,海向軍雷鳴般的笑聲便先響了起來。
柳俊眼睛一掄,就發現,今兒個還真是來得巧了,客廳裏正是濟濟一堂,全是老熟人。居中而坐,戎裝齊整的正是何長征上將;旁邊一位身著潔白軍裝的,乃是海軍司令員何東進上將;右邊第一位,則是內衛部隊司令員武黃河上將;其後海向軍中將,武秋寒中將。蕭東戰中將俱皆在座。另外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年輕少將,與胡浩然頗有幾分相似,估計便是東北軍區某集團軍軍長胡曉峰少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