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在門口唧唧喳喳了好一陣。才想起要去給梁部長“請安”。
梁國強端坐在長沙發裏,梁雪嬌的丈夫龍恒華打橫相陪。看得出來,兒子回家,梁國強心情也很是愉悅,臉上甚至lu出了一絲絲笑意。這個可是非常罕見的。
記得隻有家裏來客人的時候,而且得是柳俊、程新建這樣的客人,才能在梁國強臉上看到一絲笑意。今算是破例了。
梁雪平領著宋蕾來到梁國強的麵前,向她介紹道:“這是我爸爸。”
宋蕾連忙深深鞠躬,恭謹地道:“梁部長好!”
“爸爸,這是宋蕾律師。”
一聽這個名字,梁國強馬上就明白,柳俊決定ha手鹿門市的冤案了。幾前,柳俊曾經在電話裏和他詳細談論了這個案子的來龍去脈,也談到了宋蕾。如今讓他兒子領了宋蕾親自回京來拜訪他,意思十分清楚了。
不過梁國強不動聲色,微笑點頭,道:“宋律師,你好。”
任何人叫她宋律師,宋蕾均不會有何不適之感。她本就是律師。但麵對威嚴厚重的梁國強,宋蕾再聽到“宋律師”的稱呼,頓時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壯起膽子道:“梁部長,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梁國強也不多言,點了點頭:“宋,請坐。”
“是,謝謝梁部長。”
宋蕾依言在一旁的沙發上落座。
梁雪平又緊著給她介紹了龍恒華,雙方有握手見禮。
梁雪嬌親自倒了茶水過來。
“雪平,是柳省長安排你陪宋回來的嗎?”
梁國強麵向兒子,問道。通常隻有家裏人在的時候,梁國強提起柳俊,有時也會稱“俊”,習慣了。如今有宋蕾在,梁國強就稱呼柳俊的職務。
“是的,爸。柳省長讓我帶宋律師麵見中央政法委、公安部、最高檢和最高法院的領導,反映鹿門市那個案子的情況。”
梁雪平在老爺子麵前,依舊比較緊張,正襟危坐,恭恭敬敬地答道。
梁國強點點頭。
“梁部長,鹿門市那個案子……”
宋蕾剛剛了一句,梁國強便伸手止住了她,道:“宋,先吃飯。吃完飯之後,再談案子。”
“是!”
宋蕾自然不敢違拗,恭聲應答。
梁雪嬌就察覺情形有異,瞥了宋蕾一眼,不過沒有什麼。
得知兒子回家,袁曉梅特意多準備了兩個菜。時間比較緊,多準備的均是現成的熟菜。當下招呼大家入座,一起吃飯。袁曉梅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一門心思將宋蕾當成了梁雪平的女朋友,覺得這姑娘長相甜美,文雅大氣,越看越是喜歡,不住的往她碗裏夾菜,笑眯眯的。
宋蕾冰雪聰明,如何不知道袁曉梅的心思?卻也並不解釋,大大方方的,不時向袁曉梅點頭致謝。
吃完飯,一家人再次回到客廳落座,梁國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這才道:“宋,你是賈任雄案的代理律師嗎?”
“是的,梁部長。賈任雄的父母,委托我代理他們申訴。”
宋蕾答道,臉上微微lu出了一絲苦笑。賈任雄父母的委托,是純粹的委托,沒有任何好處的。兩位老人已經連飯都吃不起了。
“嗯,這個案子。我初步了解了一下,王猛的供述,確實與九五年鹿門市的強jian殺人案現場勘察情況高度吻合。但是王猛已經被處決了,無法再次提審他本人來進一步確認。”
梁國強沉穩地道。
袁曉梅頓時有些疑惑。怎麼這個兒子的女朋友上門來,第一件事就是談案子?還是強jian殺人案!隻是老頭子正在話,袁曉梅也不好ha嘴。
宋蕾便有些著急,道:“梁部長,這個案子,確實有很大可能,王猛才是真凶。賈任雄是冤死的。他……他被槍斃的時候,才二十二歲……”
梁國強又點點頭,雙眉微蹙,道:“宋,辦案是要講究證據的。”
宋蕾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梁國強意中所指,臉微微發白,道:“梁部長,您是,他們有可能銷毀王猛的供詞?”
梁國強並不回答這個問題。
作為公安部常務副部長,在討論具體案情的時候,梁國強是很嚴謹的。他不可能做這樣的推理,去懷疑江漢省警方的同誌。萬一這個話傳揚出去,便會引起軒然大波。
“梁部長,這個案子,我認為有必要全麵複查。如果王猛確實是鹿門殺人案的真凶,那麼賈任雄就是冤枉的。被錯誤的處以死刑。我們是法製社會,怎麼能夠容忍這樣的事情存在呢?錯了,就必須承認。當初製造這個冤案的當事人,就該承擔責任。賈任雄的父母。應該得到賠償……梁部長,您可能不知道,賈任雄的父母,已經六十多歲,連飯都吃不起了,在三江市沿街乞討……他們,真的很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