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永遠不會因為你的留戀而減緩流逝,在學校的日子漸漸進入倒計時。
他們很快就會成為市儈的社會人,學會爾虞我詐,虛與委蛇。
學校裏純真年代發生的事終將成為被歲月衝刷過的鵝卵石,圓滑不傷手,但是偶爾拿起來,還是沉甸甸的……
越接近畢業,離愁越盛,那些拿著相機拍著學校花花草草的人,在學校到處留影的人,看著學校某棟樓牌匾發呆的人,不用懷疑,那就是要離校的學長姐了。
他們現在脆弱敏感,離愁別緒,任何一個場景,任何一段風景,仿佛都有屬於他們的故事,這一走,此生也不見得會再回來,所以隻能用記憶把這一切都帶走。
楊慧最近老在唱:“我們是害蟲,我們是害蟲。”
大家問她為啥老唱這個,她說:“第一天到宿舍的時候,小蘭給了我煙台的蘋果,姚雁給的西北的梨,所以,我們是喜歡吃蔬菜水果的害蟲。”越到分離,越會想起最初的相遇。
那個年代,一個蘋果和一個梨都是可以記一輩子的事,哪裏有人不單純。
漸漸的就到了吃各種散夥飯的季節,班上的、係裏的、協會的、老鄉的、朋友的,反正大家仿佛在這段時間裏抓著誰都能吃個飯,喝個酒,細數這幾年的哥們兒感情,姐妹情誼。
這種場子醉了的多半是男生,女生仿佛從愛撒嬌的小姑娘一下都長大了,懂的維持形象,知道醉酒也不能解決即將分別的事實,雖然也很難過但是並不會情緒外露了,都越來越有成熟女性的穩重了。
蘇曉晨班上的散夥飯定在學校附近一家酒店的包廂裏,開了三桌,人坐的滿滿的,大家一開始都說些畢業了常聯係的話,三杯酒下肚都開始各自悲傷,最後就越喝越多,醉了的同學也越來越多,哭的、笑的小劇場都開始上演。
自從上次醉酒以後,蘇曉晨看到酒就胃痛,再也不喝了。
由於座位安排都是按宿舍來的,淡淡就坐在他旁邊,看起來也差不多醉了,一起住了四年,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淡淡居然是他這四年來最好的男性朋友,如果淡淡也能被稱為男性的話。
蘇曉晨其實早就想走了,不過看淡淡還在喝才一直等著,看樣子他今天是準備大醉一場,那最後把他扛回去的任務勢必是他這個下鋪的兄弟了。
淡淡喝著喝著就靠著蘇曉晨想起事情來,蘇曉晨本想問他:“我扶你回去了吧?”
他卻突然一把抓住蘇曉晨的袖子說:“蘇曉晨你混蛋!”
蘇曉晨當時就震驚了,淡淡是他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從不說髒話的男生,再生氣的時候也不過是說:“你討厭!不理你了!”
所以淡淡這麼勁爆的一句讓蘇曉晨覺得他不會要接著說:“蘇曉晨你混蛋!人家喜歡你這麼多年了你都不知道!”光是想象他就覺得沒辦法麵對,他準備隨時逃走了。
淡淡卻抓著他袖子不放說:“蘇曉晨你跟我說,你跟宋雨為什麼弄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