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退休以後,回到老家,養魚種花,在鄉下過了幾年清閑的日子。後來大兒子剪彥武開始鬧離婚,老兩口就搬來跟著他一起生活,順便照顧剪筠。
剪彥武離婚以後,家裏的事情就順理成章地落在了二老身上。剪彥武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出差,每個月定時會給生活費,兩老在這兒住著,隻需要給一個孩子做做飯,很是輕鬆自在。
剛才那一番話究竟被剪年聽去了多少,兩老其實並不介意。哪怕就是當著剪年的麵,若是爺爺奶奶想要教訓她,那也是想什麼時候開始說就可以什麼時候開始說,哪裏還會顧及她的感受呢?長輩教訓小輩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她隻有聽著受教的份兒。
爺爺淡淡地說了句:“去洗個手吧,剪筠回來就開飯。”
奶奶衝著剪年的背影說:“你咋比筠筠回來得還早呢?開學第一天你就逃學了?”
剪年洗著手說:“今天學校不上課,打掃完衛生就讓我們走了。”
“這是個什麼學校啊!學費收得那麼貴,居然還讓學生來打掃,又耽誤一天的課,真是就知道賺錢!”
剪年知道她奶奶的性格就是三句話就離不開個錢字。就算剪年根本沒花過她奶奶一分錢,當然她奶奶這些年也沒賺過一分錢,但是在她奶奶的眼裏,剪家所有的錢她都有資格管以及發表意見。
剪彥武是個非常孝順的兒子,平日裏不管奶奶再囉嗦、說得多難聽他最多就是不搭話,所以剪年也知道隻要不搭腔就好了,否則她奶奶總有說不完的話等著給她懟上去。
剪年去後陽台上打開她的包裹,找了一身舊衣服出來,在房間裏換好了走出來,她奶奶見了就說:“你這身衣服,我看著眼熟。”
“是媽媽給我的,她穿著小了。”
奶奶臉上的表情一變,輕蔑地說:“你媽這些年是長胖了不少,穿啥都不好看了。你穿著倒還合適。”
剪年發育得早,尤其她今年的身高長了好大一截,現在有一米五左右了,穿她媽媽的舊衣服,雖不完全合身但也比太短的裙子好得多。
剪年的媽媽是個很節儉的人,唯一擅長的手藝就是做縫紉,以前家裏條件不好的時候,剪年和剪筠的衣服都是她親手做的,她也靠給別人家做衣服、改衣服賺點錢。
後來成衣的價格越來越便宜,反倒是布料和人工漲價了,就再也不時興做衣服了,她的手藝沒了用處,縫紉機漸漸地也就在家裏蒙了灰。
剪年的媽媽節儉得很,甚少給自己置辦衣物,也就很少給剪年買新衣裳,多是把她年輕時候的衣裳拿給剪年穿。
剪筠沒有大人的衣服可以撿,又生活在城裏,媽媽怕他被剪彥武的朋友看笑話,不免就買得多一些。
至於剪彥武,他向來是最會把自己打扮得極為體麵的,他每一套衣服都夠剪年交半年學費了。
饒是如此,剪年的媽媽都覺這樣做是對的,她認為男人在外麵就是要個麵子,體麵些總是好的,自己省吃儉用不要緊,自家男人風風光光的她麵上也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