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堅白和張鴻儒見大家是要散場了的架勢,穿上外套也就準備一起走了。
剪年咬著唇說:“我先送弟弟回家去,賠償的事,我跟家裏人商量好了再給你答複。”
薑月的眉毛長得特別好看,眉飛入鬢這個詞就是對他最準確的形容,就算他眉頭蹙了起來,也是個漂亮的美少年。他臉上有慍怒的神情,不耐煩地說:“好啊,要賠你就賠嘛!”
已經走到門口的安雨濛回頭望了一眼,然後滿臉喜色地走了。
真難得啊,還有人能把薑月惹生氣了。
薑月脾氣好這件事,是公認的。
其實所謂脾氣好,並不是說他很寬容或者是忍耐力很強,說到底其實就隻是因為他不在乎。既然他根本就不在乎你,那麼不管你做什麼事,都是無法觸怒他的。
本來安雨濛覺得最不爽的就是薑月對剪年竟然不追究,氣得她當場就要走了,沒想到會突然峰回路轉,剪年竟然把薑月惹生氣了,簡直是,大快人心啊。
剪筠被剪年帶走的時候有點怯生生的,在場都是大哥哥,他又做錯了事,還是有點怕,所以緊貼在剪年身邊寸步不離。
剪年看剪筠怕成那樣,心裏也不好受。如果是在一個和她家庭條件一樣的同學家裏玩耍,不小心打爛個茶杯真的是道個歉就可以解決的小事,奈何剪筠打破的是那麼貴的進口貨,要說賠物吧,她賠不出一樣的,要說賠錢吧,那是賠一套還是賠一隻的錢呢?
薑月在生氣,客也不送。
時光見剪年一臉的為難,追出去一直到了樓下才說:“那個,薑月不是那個意思,他不是真的要你賠償。”
剪年望著時光,有些疏離地說:“時光,做人不可以這樣的,不是說別人不介意,我就可以不講做人的道理。不是說別人容忍我,我就真的可以什麼都不做,我沒辦法心安理得的。”
時光一時無言,他不懂那麼深邃的道理,也不知道剪年在堅持什麼,隻是他是站在剪年這邊的。所以他想了一會兒才說:“這個事情,我來解決吧,我也有責任的。你帶弟弟回家去,其它的就不要想了,好嗎?”
剪年的表情瞬時就變得憂傷了,時光對她很好,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願意幫助她的,可是,她不能承受他的好意。
剪年歎道:“時光,這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時光望著剪年遠去的背影,感覺到了她的倔強。他隱約覺有些奇怪,那天晚上,她明明對他很溫柔的,是太久不見了嗎?是她覺得不好意思嗎?為什麼感覺不一樣了呢?
時光上樓去的時候,薑月還坐在地上沒動,他過去挨著薑月坐下,推了他一下說:“怎麼對女孩子那麼凶?不是你的作風啊。”
“你不覺得她很讓人生氣嗎?”
“立場不同吧,你若是弄壞了我的東西,我大方地讓你不用賠了,你反倒會覺得很為難吧。”
“我不會啊,我就真的不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