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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金人都這麼卑鄙嗎?為什麼連個死人都不放過?我今日就是要殺了你。”

林月命懸一線,鳴柯又豈能坐勢不管。

“慢著,趙檀,你別再殺人了。”那如海浪一般的劇痛又一次襲來,鳴柯下意識地捂住腹口,踉蹌著向前走了幾步,她忽覺氣吸越來越沉重。

趙檀用那雙惡毒的眼睛盯著鳴柯:“難道你這麼快就忘了嗎?你已經放走了一個金陽子,難道今日又要多管閑事?”

鳴柯遲疑了片刻,但望著林月那痛苦的表情,又於心不忍。

“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我還給你就是,你放了林月。”

趙檀一怔,雙目裏雖有不甘,但依然慢慢地鬆開了手。

“滾?”趙檀手一鬆,林月便飛奔而去,趙檀緊攥雙拳,將拳頭恨恨地打向一邊的桌子,怒目切齒地別過頭,不再看她,鳴柯極力的尋找著可以消除他內心的不安的話語。

“每個人都有生命,你這樣強行奪走他人性命,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人生如風前之燈、石擊之火,轉瞬即逝,為什麼一定要讓自己活在仇恨當中呢?”

“滾!”

“一個人如果恨久了,就沒有了快樂,沒有了快樂就隻剩下了軀殼,一個軀殼隻會讓你枉走世上這一回,過去我一直想著去殺完顏亮,那幾乎是我一生的目標,但是自從你救了我,我頓然發現父母已經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如果我就這樣的死了,活著的人就會為了我而傷心。”

趙檀立在原地,活著人會為自己傷心嗎?可是,親人都在哪裏?

“有些東西放棄了,反而讓人更加輕鬆。”

“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趙檀不覺冷笑。

“你有什麼苦衷說出來呀!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趙檀嘴角一挑道:“你真是天真,你幫我?嗬嗬,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殺人不眨眼,你不怕我吃了你?你給我聽好了,我不要任何人的憐憫。”

“我知道你受到過很多傷害,所以你不敢對任何人敞開心扉,你的心永遠封閉著,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

一直沒有正視鳴柯的趙檀,終於轉首注視著她,嘴角微微上翹,目光流轉,那怒目橫眉與目空一切消失得無影無蹤,鳴柯從眸子中能感受到那內心的透骨酸心,趙檀驟然感受到有種東西觸及到他的內心,二十多年從來沒有人的話語讓自已為之一震。

他們誰也沒有再說話,萬物似乎就此靜止,鳴柯開始有些支持不住,強忍著腹部的巨痛,微微蹙眉。這細微的神情,沒有逃過趙檀的眼睛。

趙檀連忙扶鳴柯坐下來,他半蹲下身體,細細端詳著她,而她並沒有躲避他的明眸,那是毫無掩飾的臉龐,良久,他才緩緩站很起身來轉首柔聲道:“對不起,我不該下手那麼重的。”鳴柯沒有想到趙檀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麵,讓“對不起”三個字出自他之口,著實不易。

“這怎麼能怪你呢?你也是想救我的,況且我的傷口不是很痛,還有一事我一直想問你,你腹部上的傷好了沒有?”

趙檀臉色微變道:“那是金陽子留給我一輩子的紀念,這一輩子休要擺脫了”

鳴柯忽感愧疚,頜首低聲道:“對不起。”

“鳴柯姑娘,我可以找你談談嗎”林月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鳴柯起身打算離去,在起身的那一刻,忽感天旋地轉,如騰雲駕霧一般,瞬間沒了知覺。

此時的趙檀被一種莫明的恐懼占據了他的心,他深知鳴柯的傷勢嚴重,脾髒已經破裂,當時將她救回憶徽樓,一來因鳴柯的身份,讓他不想再施援手,二來男女有別,他望著鳴柯那慘白的臉,想起方才那感人肺腑的話語,脾髒破裂造成出血,一旦達到一定的血量,鳴柯將會不治身死,情形十分危急,當下最好的方法也隻有劃開腹部了治傷了,他不再有任何猶豫,迅速叫來林月和梁雪柳。

這是哪裏?這不是人間,鳴柯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力量推向深不可測的深淵,她掙紮著,哭喊著,那肆無忌憚的巨痛向她無止境地襲來,“啊”她本能地大喊,朦朧似一個人影,那手裏拿著什麼?她奮力地想睜開眼睛,那雙眼卻如同千斤般沉重,耳際傳來隱隱幻幻的聲音:“不要睡,不要睡。”

她被放在一個冰涼無比的世界裏,透骨奇寒讓她不住的顫抖,不知過了多久,她靠在一個溫暖如棉的港灣,感受到那人的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發絲,又不知過了多久,淒婉的蕭聲響在心間,飄絲如雪,漸漸地,那個人卻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