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琅走到正堂中間,喬之毅見他進來,指了指自己的右邊。
主座上是兩位王爺,喬木向來不看重這些輩分的俗禮,隨意的與君冷彥依次而坐。
君冷彥灑脫不羈,從不在乎帝王將相的威嚴,他是江湖中人,可謂不拘禮節,能和喬木坐在一起,反而心情大好。
見婢子送上熱茶,君冷彥勤快的拿起杯盞,“木木,暖暖手吧。”
“嗯。”喬木接過溫熱的玉杯,捧在手中,不知怎的,秋雨綿綿,突然覺讓她覺得溫度降了很多,冷的如同入冬了一樣。
“旭王何時動身回南都?”喬之毅輕抿了一口茶水,視線掃過房間內三位年輕人,氣氛有些微妙,旭王從年少就一直冷淡,他自是知道,和旭王的冷漠相反的,正是君冷彥一臉的笑顏。
蕭琅盯著麵前的杯盞,他少年時曾跟著西北王學習行兵布陣之法,那時的相處也算愉快,如今十幾年過去了,自己已長成父皇眼中的真正男兒,可父皇最看重的西北王卻老了。
“不急,先護送西北王到北城吧。”蕭琅捏著杯蓋,有意無意的刮弄著杯中茶水,沒有一點要飲用的意思,眼角的餘光中,瞥見君冷彥越來越湊近喬木的身姿。
他斂起深邃的眸子,將眼底的寒光收起,習慣冷漠的他,每每看到別人笑意如暖風,對他來說,隻覺得塗增厭煩。
喬之毅了解蕭琅,這個旭王做事向來說一不二,他既然決定護送自己回北城,就一定會這樣做,他輕笑算是默認了。
京都中皇帝舞行雲對他這次伏擊的行為,徹底讓他心寒,先帝在世時,就特指過,將來若是他的子孫後代為了江山起了爭執,他可自行決定擁護者。
坐在喬木身側的君冷彥一心想著昨晚的事情,隻是不好開口去問喬木,側耳無意間聽到蕭琅這話,立刻扭過頭,“旭王不用麻煩,本君自會護送西北王平安到北城,這事就不勞煩旭王了!”
“對啊,父王,您不是說蒙太已經暗中派人來祁城了嗎?我看,就不會麻煩旭王了!”喬木唇角微動,扯出一抹柔和的笑,一臉鎮定的看向蕭琅,她不想和這個男人同路同時同回北城,甚至不想再麵對他。
蕭琅把玩了半天的杯蓋,這會卻砰的一聲,猛地把杯蓋丟在玉杯上,隨後起身向喬之毅拱手道:“王爺,就這麼說定了,何時啟程,遣人來告知。”
在喬木和君冷彥的注視中,蕭琅大步離開,就連正堂門邊木架之上的油紙傘也被他遺忘。
庭院中,細雨已變大,從屋簷上滑落下的雨滴在簷底濺起一圈圈的水花,順著青石板鋪成的地板望去,那摸黑色的身影,脊背挺拔堅硬,卻透著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