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想再次醒來的時候,渾身打了個激靈。眼前的火堆已然熄滅,隻餘有零星的火星在裏麵。林想趕忙轉頭,挪過去看肖衛。探了探,還好,他還有呼吸。
隻是,肖衛的狀況,並不是太好。他的臉上,透著不自然的紅暈。
林想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他發燒了。不知道是因為昨天受涼了,還是因為傷口感染。但是,不管是什麼原因,她也不能一直留在此地了。
肖衛的傷,急需治療!
雖然,林想因為昨晚的不小心睡著有些內疚,但是她沒有多餘的心力,在這裏哀歎。
她也沒有冒失的再背著他走,像上次那樣背著他,以自己的體力,根本走不了多遠。林想將半扇車廂放平,想了想,又去馬車散落的地方,找到馬車的兩條底架。她將底架綁在車廂的兩側,以來緩衝與地麵摩擦,產生的震蕩。
她又隻身,走回馬車散落的地方,四處搜尋可以用到的東西。好在,東西雖然散落到各處,但是基本上都在。林想所收集的物品有:手爐一個、詩書一本、紋銀細軟一包(散落各處,已被林想整理成一包)、衣裙數件,居然還發現了一包糕點,雖然已經碎成了數塊,幾乎成渣了。好在,還有一兩塊好的。
林想並不以為,這書、銀子和手爐,在這崖底有什麼用,但是本著,能拿就不要浪費的理念,她還是將這些物品,一一綁在了那半扇車廂之上,還有肖衛的劍。
她又把肖衛移到旁邊,把墊子、被子、毛毯之類的鋪在車廂上,最被連著肖衛一起綁在了車廂麵上。在肖衛的腦袋下麵,依然墊了一個靠枕,以免他受到二次傷害。
最後,用匕首將單麵的車廂穿了兩個洞,綁上那條用媲美草裙舞的裙子,做成的繩子。
一切準備妥當,林想但拖著肖衛,一步步的沿著崖底走著。
隻是,風也停了,崖底寂靜的令人發毛。就如同在這天地間裏,隻剩下了她一個人似的。
林想艱難的一步一步前行,因為心裏有點害怕,嘴裏便開始哼唱著,以前喝的各種歌謠。正哼著,她突然想起一首特別應景的歌,於是放聲喝了起來,山穀中也回蕩著她那灑脫的歌聲。
我從崖邊跌落,
落入星空遼闊,
銀河不清不濁,
不知何以擺脫。
我從崖邊跌落,
落入叢山萬座,
呼聲不烈不弱,
夢門何故緊鎖。
……
清脆、悅耳的歌聲一直縈繞在肖衛的耳邊,把他從無邊無際的黑暗世界拉了出來。他緩緩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望無際的、萬裏無雲的、湛藍色的天空。
“這裏是哪裏?”
“我在什麼地方?”
“我為什麼全身是傷?為什麼會在這裏?”
他有無數個問題,但是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並沒有動,但是卻正以烏龜的速度前進著。
他嚐試著動了動身體……
呃……
頭痛、胸痛、手臂痛、腿痛,身上無一不痛!
尤其是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