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你難道還不服(1 / 2)

我笑了:“這種稿子,有幾個人認真看?首先這位首長看不到,其次省級領導看不到,再次即使市級領導看到了,也是市領導張部長親自審稿通過的,你難道還不服?”

“服,服,I服了YOU!”陳靜點點頭,站起來:“好了,不掃你興了,我去傳達室拿報紙去!”

過了一會,陳靜回來了,拿著一打報紙,將其中今天的一份中央報紙放在我麵前:“喂——看看人家寫的,看看——”

那時,這家中央報紙在地方設了分印點,衛星傳版,地方上市級城市當天上午都可以看到當日的報紙。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個新聞特寫,寫的就是首長和老百姓的魚水情,裏麵老百姓送別時的稱呼加上了那個“副”字。

“看看,讓你還不服氣!”陳靜說:“到底是中央大報啊,人家就是注意細節,政治敏感度就是高,人家就會加上這個‘副’字。”

我大大咧咧,撇開報紙:“狗屁,這說明他們新聞職業素質不高,不能堅持真實,我呢,是堅持實事求是……”

說這話的時候,我其實心裏也稍微有些後悔,昨晚要是時間從容點,或許我也會琢磨好這一點的,沒有隱患總比留個小尾巴好。要是柳月不去北京,要是她幫我把關,或許也會注意到這一點的。

可是,這畢竟是也許,事實是已經發生了,我覺得這不是多大的事情,因為我是如實記錄新聞事實,柳月在的話,說不定也同意我這麼寫呢!所以,我嘴巴上不肯認輸,再說了,張部長簽字的稿子,我手裏還有原稿,還能咋的了?

“哼哼……還不服氣啊,我看你啊,是鴨子死了嘴還硬……”陳靜看著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因為大領導簽字了就萬事大吉了,真出了事,大領導是不會承擔責任的,出力的是牛,挨打的永遠也是牛……你寫完稿子沒給柳姐看看?我聽說柳姐也去了啊……”

“沒有啊,柳部長昨天中午去北京了,有公幹……”我不以為然地說:“行了,別老是搗鼓這事了,多大個事?做新聞,講政治,我比你懂,我明白這些道理,不用你教訓我……你看看,報紙都發出去了,出事了嗎?”

“喲——領導的架子擺出來了……”陳靜拿起報紙卷成一個長筒敲了敲我的腦袋:“我看你啊,誰都不服,除了柳姐之外,我看,也隻有柳姐能降服你這頭倔驢……”

我一撥楞腦袋:“幹嘛啊,這是在辦公室,對領導有這樣的嗎?老實點,別沒大沒小的!”

我這麼一說,陳靜樂了:“老大,那就是說,如果不在辦公室,我就可以隨意了,就可以沒大沒小了,是不是啊?”

我瞪了一眼陳靜:“不在辦公室,更不行,時刻記住,我是你的領導,對領導,要尊重,要尊敬,要服從,不得無禮!”

“哼……知道了……年輕的小領導……”陳靜笑看我,顯然是沒當回事,接著又說:“可是,小領導,我的記性不好,咋辦啊?你剛才說的,我這個耳朵聽了,那個耳朵出來了,咋辦好呢……”

我不搭理陳靜,忙乎自己的事情。

陳靜看我不理她,也就安靜下來,一會伸著脖子往樓下看,忽然說:“咦——劉飛去郵局真快啊,這麼一小會就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他去郵局的?”我頭都沒抬,依舊忙乎自己的工作。

“你回來之前,我剛從辦公室回來,去拿個文件,聽見劉飛叫司機下樓,說要去郵局啊,看他手裏還拿著個大牛皮紙信封,鼓鼓囊囊的,不知是郵寄什麼東西……”陳靜說:“其實也怪了,郵寄東西一般都是辦事員去做,犯得著這個大主任親自出馬嗎?看來這位領導知道體恤民情了,知道體貼下屬了……”

我聽了,心裏微微一怔,劉飛和我說不是去郵局啊,這家夥,嘴裏從來就沒有實話。

我不知道劉飛講的話什麼時候是真的,什麼時候是假的。

我覺得劉飛這樣其實很累,出去郵寄個東西還要說假話,犯得著嗎?

下午,我剛進辦公室,劉飛打來內線電話:“江主任,馬書記找你,來他辦公室!”

不知道馬書記找我何事,我急匆匆去了馬書記辦公室。

進了馬書記辦公室,劉飛也在,馬書記正在低頭看東西,邊抽著煙。劉飛在旁邊正在這裏馬書記的文件櫥。

自從國慶節我找馬書記彙報北京之行的情況後,我就一直沒有見到馬書記,也沒有見到梅玲,不曉得這兩人都在幹什麼。不過,聽到傳言,說報社的大樓快重新開工了,據說梅玲通過北京的關係從省裏和市裏弄到了不少錢。

隻要資金充足,大樓建設當然會加快速度的。

我看著馬書記的麵容有些憔悴,眼裏布滿血絲,看來昨晚沒有休息好,不知道是為報業發展操心呢還是被梅玲給榨空累的。梅玲吸取男人精血的本領我是領教過的,梅玲似乎有著永不滿足的性裕,希望男人能不停地幹她,似乎隻有這樣,她才能感到塊感和滿足,才能找到女人的自信和資本。我如此強悍的身軀尚且隻能應付,何況是馬書記這被酒色淘空的身子呢?不過這年頭,領導玩女人是正常的事情了,不足為奇,倒是要有哪個領導沒有情人沒玩過女人成了新聞,成了報紙電視要大力宣傳表揚的先進典型。這就像經常看到的宣傳的廉潔奉公的先進典型一樣,為什麼要這麼宣傳?就是因為現在的公務員大多都是貪汙腐敗,所以才讓本來很正常屬於份內之事的廉潔奉公成了稀罕物。平凡成為一種先進,墮落成為一種時尚,不能不說這是一個社會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