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怎麼能說,你心裏有數!”
晴兒說:“你把話說明白,我說什麼了?我心裏有什麼數了?”
我沒做聲。
晴兒說:“有情緒是不是?”
我說:“沒情緒!”
晴兒說:“沒情緒你就說啊,你說,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喝點酒,借酒發瘋,對我這樣!還跑到這裏來睡!起來,回去!”
我說:“好了,你別煩我,我身上味道不好聞,我就在這裏睡了!”
晴兒說:“不行,很明顯,你今晚是借酒找茬,你對我不滿,你想找事!我到底做什麼了,你至於這樣嗎?”
我說:“你做什麼了,你心裏知道!”
晴兒火了,一推我的身體:“你什麼意思?我做什麼了?我到底怎麼了?你有種就說明白!”
我騰地坐起來,瞪著晴兒,把晴兒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我看著晴兒:“我問你,你回家是不是找宋明正了,你都和宋明正說什麼了?”
晴兒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我沒說什麼啊,我是順便去他那裏坐了坐,玩了會,隨便聊了會天,怎麼了?”
我火氣十足說:“怎麼了?你說怎麼了?你裝什麼糊塗?宋明正要和王巧玲離婚了,你知道不知道?”
晴兒臉上閃過一絲喜悅,接著就沒了,做驚訝狀:“啊——真的?怎麼了?好好的日子,為什麼要離婚呢?哦……對了,我想啊,一定是因為宋明正知道王巧玲虐待妮妮的事情了,唉……這個王巧玲啊,太過分了,這事也不能怪宋明正!”
我說:“你聽了這個消息,很滿意,很得意,很快意,是不是?”
晴兒臉上的表情有些心虛,說:“我木有啊,他們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與我何幹……算了,你要想在這裏睡,就睡吧,我去給你倒杯水過來……”
說完,晴兒想借口離開。我叫住她:“站住!給我站住!”
晴兒停下腳步,看著我:“幹嘛?”
我說:“我和你說了多少遍,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親,你怎麼就是不聽,怎麼就是聽不進去,你搗鼓完楊哥,還不罷休,還要去搗鼓人家好好的夫妻,宋明正離婚,當然也有妮妮的原因,但是,你的作用,也功不可沒,你真行啊,厲害了你!”
晴兒看著我,說:“我怎麼厲害了,我怎麼了?我不就是和宋明正說了柳月的事情嗎,怎麼了?宋明正要離婚,是他自己的事,我能管得了嗎?我什麼功不可沒了,我難道就不能和宋明正聊天說話了?我難道和他說的不是實話嗎?”
“你——”我一時語塞,看著晴兒。
“我什麼我?”晴兒瞪著我:“倒是你,人家離婚,你跟著折騰什麼?你心驚什麼?我看,是你心裏有鬼,你是在想著你那個老情人吧,擔心宋明正和人家破鏡重圓吧?人家破鏡重圓,有什麼不好?我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我願意和誰說就和誰說,誰也管不著!要不是她整天和你勾三搭四,我會這麼做!哼……真不要臉!”
我說:“你說誰不要臉?”
晴兒鼓起腮幫子,氣鼓鼓地瞪著我:“說誰誰知道!我看,梅玲說的對,哼……一把年紀的老女人,不守婦道,整天想著勾引人家的男人,不要臉!”
晴兒的話深深刺痛了我,刺到我的內心深處,我的心裏一陣劇烈的絞痛,怒不可遏,猛地抓起床頭櫃上的花瓶,狠狠摔在地上,隨著“啪”的一聲,花瓶轉眼成了碎片。
我顫抖著手指指著晴兒怒吼起來:“你……你混賬……你……你給我滾出去!滾!”
“啊——”晴兒被我嚇住了,兩眼驚恐地看著我暴怒的樣子,少頃,“哇——”哭出來:“你……你根本不是因為什麼宋明正離婚的事衝我發火,你……你根本就是為了這個女人,你……你為了她,竟然這樣對我,竟然罵我……嗚嗚……”
說完,晴兒扭身疾奔出了房間,進了臥室,接著傳來猛烈痛哭的聲音。
我躺在床上,沒有過去安慰晴兒,心裏既悲酸又痛楚,壓抑和憤怒的淚水奪眶而出……
我不能容許任何人這樣說柳月,如此作踐柳月,也包括在內。即使柳月和我不能在一起,即使我和柳月此生永遠無緣,我也不能忍受別人對柳月的汙蔑。想起柳月曾經的和正在經曆的苦難和折磨,想起柳月大愛和善良的品質,想起柳月寬容和奉獻的人格,我繼續為晴兒剛才的話而憤怒,心裏又刀割一般的痛……
不能,我決不能讓任何人對柳月這樣,不管是在人前還是在人後,不管她是誰!我這樣憤懣地想著。
這時,晴兒委屈傷心的哭泣又傳進我的耳朵,想著我剛才對晴兒的斥罵和摔打,想著剛才晴兒驚恐悲傷的眼神,我的心又有一些疼憐,一些無奈……
畢竟,她不是別的人,她是晴兒,是我的妻子,是我今生要一起度過的人,即使她做了說了什麼,我又能真的把她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