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章(2 / 3)

他打聽道韓總的老婆很愛賭博,便讓人帶著她去澳門賭,一次兩次三次,讓她越賭越大,然後用仙人跳害她輸光家產,韓總氣的要和她離婚,韓太太假裝跳樓,結果拉扯中兩個人都掉了下去,雙雙重傷入院,昏迷不醒,韓總的公司瞬間麵臨倒閉,他的兒子韓子墨也是一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二世主,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災難時完全不知道怎麼辦好,隻會借酒消愁,就在單依安等著以低價收購韓家的爛尾工程時,一個女人出現了,她帶著八千萬強勢注資,盤活了韓家的資金,把醉成爛泥的韓子墨和欠賬數億千瘡百孔的韓家重新撐了起來。

“哇,這個女的好厲害啊。”單單特別崇拜那些牛*的女強人:“可是她為什麼要幫韓子墨啊?”

“那女的是他未婚妻。”依安玩著手指閑閑地說:“那小子雖然廢,但是看女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單單挑挑眉,望著單依安壞笑了起來:“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我不但看上了,我還要把她弄回來。”單依安毫不掩飾地說,他的公司剛剛經過洗牌,老員工給他踢的差不多了,新員工能力都太差,他急需一個能力超強的助手,擔他的左膀右臂!這種女人,跟著韓子墨,實在是太糟蹋了。

單單看著單依安那副誌在必得的表情,忍不住開始同情那個女人了,她是有多倒黴才被他看上!估計離家破人亡不遠了。

就在這時,單單的手機忽然響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張靖宇。她在唐小天身邊晃蕩了這麼多年,跟張靖宇也是熟的不行了。

單單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的張靖宇雖然已經當了孩子他爹,可平時說話依然很不著調,可今天,他的聲音有點沉重:“喂,單單,小天剛才打電話叫我出去喝酒。”

單單奇怪地眨眨眼睛,這有什麼稀奇,他們不是經常出去喝酒宵夜嗎?

“我聽說舒雅望今天回來了,好像跟小天攤牌了,說是要跟夏木去美國結婚了。”

單單聽到這句話,心裏咯噔一下……

那個女人,要跟別的男人結婚了?那唐小天癡癡等了六年,就是等到了這樣一個結局嗎?單單的心開始為唐小天疼了起來,她知道,他現在的一定疼的要死,她甚至想起了在美國時他落下的那滴眼淚。隻有那個女人,才能將他傷的這麼深這麼疼,卻還讓他無怨無悔,一點點責怪,一點點抱怨都沒有。

有的,也隻是深深的自責。

電話那頭,張靖宇還在說:“我聽他剛才給我打電話的聲音很不好,單單,你能去陪陪他嗎?”

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張靖宇也一直深深自責著,舒雅望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也在場,可他卻隻顧著自己談戀愛,沒能保護自己的朋友,兄弟最愛的女人,讓那對他從小就羨慕的戀人,就這麼散了。一開始,他恨不得和兄弟一起痛苦,一起失去所愛,他拒絕見自己的女友宵雪,堅持要和她分手,可是卻沒想到,她已經懷孕了。

他隻能選擇負起責任,可這些年,晚上抱著妻兒,幸福滿滿的時候,一想到唐小天心裏依然是一陣陣的內疚和難過。

今天晚上,他接到唐小天的電話的時候,心都難過像是被放在地上踩過了十幾遍,他知道,這是他的兄弟在求助,他的兄弟受不了了,崩潰了,甚至想怒吼,想哭泣,他需要他。他本該第一時間飛奔過去,可是臨出門的時候,老婆卻說:“讓單單去吧。”

張靖宇不明所以,老婆卻抱著兒子,溫柔地望著他說:“就當是給單單,給小天,一個幸福的機會吧。”

啊,是了。他是個男人,去了除了陪他喝喝悶酒,還能幹什麼呢?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打動唐小天,誰能給他新的幸福,那就隻有執著的跟著他身後糾纏了五年的單單了吧。那個蹦蹦跳跳地女孩,那個唐小天怎麼拒絕也不生氣的女孩,那個元氣十足的女孩,讓她去帶給小天新的生命吧。

(三)

單單到江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那個在下午剛剛拒絕她晚飯邀請的男人,正坐在江邊用料棚臨簡易熟時搭建起來的小菜館裏,夕陽下,唐小天獨自坐在簡陋地熟料靠椅上,那記憶中永遠挺直的背脊彎了下來,無力的靠著,他無言地端起一杯白酒,悶頭喝了下去。

單單緩緩地走過去,坐在他對麵,唐小天抬頭看見是她,一句話也沒問,似乎一點也不好奇為什麼來的是他,也許在這個時刻,來的是誰對他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心疼地快要爆炸了,整個身體都要爆炸了,唐小天用手用力地搓了搓臉,紅著眼睛,又端起酒杯,沉默地一口一口地喝著。

單單沒說話,隻是在他酒杯空了的時候,溫順地為他添滿,唐小天也沒說話,隻是喝一口,低著頭沉思一會,單單依稀猜到他在想什麼,大抵是那些往事,那往事越是溫柔甜蜜,越是能像利刃一樣將他一片片割開,疼痛地讓他毫無躲藏地辦法。

唐小天緊緊地咬著牙關,他覺得自己不能開口,一開口就會像個懦夫,一個怨婦,一個可憐又可悲的失戀者,可是他強忍著,強忍著,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單單,你記得在美國的時候,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單單望著他,沒有回答,她知道他現在要的不是任何回應,而是傾述。

唐小天喝了一口酒,微微仰起頭,望著江麵,眼裏似乎閃動著些什麼,他看上去那麼脆弱,那麼悲傷,單單地眼眶紅了,耳邊傳來唐小天沉重地聲音:“我說,我知道雅望在自己心裏建了一座心牢,我說我牢外等著她,她陪夏木坐多久牢,我就陪她坐多久,我總以為,有一天她會出來,她會回到我身邊。可是我忘記了,那座牢籠的鑰匙在夏木手裏。”

“能把她的心打開,把她放出來的人,不是我。”

單單沒說話,隻是皺眉,心疼地望著他。

唐小天一直喝酒,他宣泄的出口一旦打開了,就再也控製不住,他痛苦地望著她說:“單單你知道嗎?不管多少人跟我說舒雅望她走了!她不要你了!她跟你分手了!可是,我!我從來不認為我們已經分開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真的失去她了。她要走了,離開我,離開中國,去一個我再也看不見的地方了。”

唐小天仰頭又灌了一口白酒,單單心疼地勸道:“唐小天,你要是難受,你就哭一會?”

唐小天搖搖頭,閉上眼睛,喝了一杯酒,唇角在笑,可眼淚卻流了下來。

單單見他這樣,都快難過死了,流著眼淚,等他又喝了一會,終於忍不住上前拉住他的酒杯道:“好了好了,別喝了。”

唐小天奪過酒杯,醉眼朦朧地說:“我今天晚上就是要喝,你還當我是哥哥,就別攔我。”

單單一聽這話,心裏又是難過又是生氣,忍不住回嘴道:“誰是你妹妹!”

唐小天抬起眼,指著單單說:“你啊,我一直當你是妹妹。”

單單氣的站起來,想罵他看他那可憐樣又下不了口,到江邊踹翻了一個垃圾桶,這個男人真是無懈可擊了,就算傷心成這樣,就算醉成這樣,也一點縫隙也不給她留,說什麼妹妹,就是想要讓她人清現實嘛?

“去***妹妹!去***妹妹!單依安想當我哥想死了我還沒認呢!誰他**是你妹妹!”單單氣的在江邊扔了好一會石頭才又走回去,可一看,唐小天已經醉倒在酒桌上了,他安靜的爬在桌子上,酒杯緊緊地捏在手裏,頭埋在臂彎中,看不見他的樣子,利落的板寸也張長了一些,看上去沒有了以前的精神氣,單單走過去,歎了一口氣,伸手將他扶起來:“唐小天,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不回去。”唐小天閉著眼睛嘀咕道。

“你都醉成這樣,不回家去哪啊?”單單吃力地扶著他。

“你知道嗎?我一回家就難受,我每天,每天一進……一進我們大院就難受。”唐小天伏在單單瘦弱的肩膀上,低聲說著,聲音中帶著無限的悲涼和碎碎的低泣。

單單打開車門,將唐小天扶上車,解下自己的紗巾,輕柔地蒙在唐小天的眼睛上:“我幫你把眼睛蒙上了,蒙上就看不見了,就不會難受了。”

唐小天抬手,輕輕撫上蒙著紗巾的眼睛,嘴角顫抖著微微向下,單單扭過頭,假裝沒看見,轉身關門,走到駕駛座上,發動車子,將四扇車窗和天窗全部打開,車速飆上八十碼,晚風猛地往車裏灌,風聲很大很大,灌進她的耳朵裏,讓她什麼也聽不見。

是的,她什麼也聽不見。

單單將醉成爛泥的唐小天從車上扶下來,唐小天幾乎整個人都靠在單單身上,單單費了很大力氣才將他扶到樓上,唐媽媽借過醉醺醺的唐小天連忙心疼地問:“怎麼喝成這樣子?”

單單甩了甩手說:“他今天晚上心情不太好,阿姨,我先走了,這家夥吐了我一車。我得趁車行還沒關門去洗洗。”

“哎,好嘞,你快去吧。”

單單又望了爛醉如泥的唐小天一眼,才轉身下樓,打開車門,車裏幹幹淨淨,一點髒汙都沒有,其實她就是不想再看下去了,不想再看他為了另外一個女人這麼傷心,這麼脆弱,她再也忍受不了他的眼淚,她怕自己再看一眼,心也會跟著碎掉。

其實單單真的很希望,他能無恥一點,能借酒裝瘋和她發生一些什麼,然後不承認,然後殘忍地傷害她。

這樣,她也能醒悟,也能斷了念想,可偏偏,他這麼好,這麼正直,整整一個晚上,他連她的小拇指都沒有主動碰過。

單單安靜的坐在車裏,她現在還不想走,她想在不遠的地方陪著他,哪怕隻能看看他房間的燈光也好。

她把額頭靠在方向盤上,靜靜地發著呆,就在這時,不遠處有個女人拖著一個行李箱,緩緩從遠處的梧桐樹盡頭走來,她走到離這棟樓不遠的地方,站住不動,漆黑的夜裏看不清她的相貌,可那一頭海藻一般的長發,纖細的身形,可以判斷出她是一個漂亮的女人,那女人站在那抬頭望著這棟樓上的某個房間,久久未動,過好一會,她才低下頭,轉身拖著行李箱又緩緩地消失在黑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