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悅一邊應著話，一邊打量著香姨娘，卻突然勾唇笑了起來：“香姨娘方才受了鞭傷，怎生不好生在屋中養傷，卻突然跑到了這處來？我方才過來的時候遇著一個丫鬟，那丫鬟說，香姨娘過來已經有半個時辰了，這夜風涼，香姨娘穿著這樣單薄，怎麼跑來這裏吹了這麼久的夜風，可是在等人？小心可別著涼。”
香姨娘見著檀悅出現便知定然沒有什麼好事，聽她這樣一說，頓時忍不住咬緊了牙關，恨恨地道：“多謝大小姐關心，我不過是見月色美，心中有些感慨，所以來這裏站站，賞賞月。”
檀悅眼中笑意愈濃：“那香姨娘倒是好興致。”
話說到一半，卻又突然“咦”了一聲：“先前宴席之上，我見香姨娘似乎是畫的時下最為流行的梅花妝，妝容清冷豔麗，十分好看，我還多看了幾眼。怎麼一轉眼，就變成淚妝了？”
聽檀悅這樣一說，檀晉南的目光也落在了香姨娘的身上，神情若有所思。
“不過香姨娘容色嬌美，不管是梅花妝還是這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淚妝，都很好看。特別是這淚妝，看起來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倒是叫人心生憐惜。”
香姨娘見檀晉南眸光沉了下來，心中恨不得將檀悅摁進這湖水裏，叫她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隻是檀晉南還在此處，她隻得咬了咬牙，微微垂下眼：“大小姐大抵是認錯了，我並未畫什麼淚妝，隻是方才將那梅花妝卸了，方才看著這月亮，顧影自憐了一番，忍不住流了幾滴淚，所以才讓大小姐誤會了。”
“原來如此。”檀悅倒也並不揭穿，隻笑眯眯地道：“大抵是我不曾上過妝，那些個妝容也隻是聽幾位姨娘偶爾提起，認不太清楚的緣故。”
“既然爹爹與香姨娘在這裏賞月，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先去其香居給二妹送月餅去。”
說罷，就要離開，還未抬腳，就聽見檀晉南的聲音響了起來：“等等。”
檀悅連忙停下腳步，抬腳朝著檀晉南看了過去。
“時辰已經不早了，你也莫要再去其香居走這一趟了。正好香姨娘在這裏，你將這月餅交給她，讓她給清影帶回去就是。”檀晉南麵色帶著幾分冷，隻是那冷卻並不是對著檀悅的。
檀悅嘴角勾了勾，忙應道：“是，那就勞煩香姨娘了。”
說罷，就上前幾步，將那月餅遞給了香姨娘。
香姨娘緊咬著牙關接了過來，剛一接過那月餅，就聽見檀晉南又接著道：“今日雖是中秋節，不過畢竟夜色已深，你們還是莫要在府中轉了，要賞月，就回各自的院子去賞月吧。”
檀悅與香姨娘皆低頭應了聲，檀晉南邊徑直帶著侍從離開了。
等著檀晉南走遠了，香姨娘才轉過頭來，惡狠狠地望向檀悅：“檀悅，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是啊。”檀悅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臉上笑意亦是轉冷：“我本來是不太想插手此事的，可是今日在家宴之上，你卻意圖陷害我娘親。我平生最見不得的，就是有人欺負我的至親之人。既然你這樣做了，那就何必怪我方才那樣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