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白公館裏舉辦了一場酒會。
這樣的酒會總是宴請眾多社會名流,秦竹玖和孟天驕自然也在賓客之列。孟天驕挽著秦竹玖的手出席,又給了那些緋聞記者一個噱頭。
白公館的主人白孝行是個年近五十的男人,做的是藥材生意,靠著一場疫病倒賣藥材發家,在上海也算是個人物,隻不過掙得是黑心錢。
白孝行見到秦竹玖,笑嗬嗬的迎上去說道,“秦先生能來,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
“白先生在商場上是我的前輩,照理我還應該敬您一聲白叔,白叔下了請帖,晚輩那有不來的道理。”秦竹玖說道。
“既然你叫我一聲白叔,那我以後便叫你秦侄兒了。”白孝行說道。
秦竹玖笑而不語。
等到一場觥籌交錯的酒會結束,李林海回到車上頗為不滿的說,“那白孝行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先生不過是說了一句客套話,他竟然還真順杆爬。”
秦竹玖揉了揉額頭,說道,“白孝行以後還有用得上的地方,讓他占點口頭便宜沒什麼。商場上的叔侄,也得有價值才能做。”
李林海說道,“是,林海明白了。”此時車子正要拐過一個路口,不知道為什麼秦先生說了一句,“停車。”
李林海停下車子,扭頭發現路口的另一邊正是vivre咖啡店。
咖啡店好像剛剛打烊,close的牌子因為剛掛上不久還沒有停止搖晃。沈之嫿正順著街道往前走,她應該是要回家。
汽車後座的秦竹玖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名表。
此時路上的行人已經不多了,冬天快來了,夜裏的上海有些冷,沈之嫿拉緊身上的大衣,往手心嗬了一口氣,路燈下托長的身影在夜裏顯得尤其形單影隻。
直到沈之嫿的身影消失在下一個路口,秦竹玖才說道,“回去吧。”
當秦竹玖回到秦公館,傭人王媽遞給他一個信封說道,“秦先生,四少讓我交給您的,好像是和江小姐有關的照片。”
秦竹玖接過信封說,“我知道了,這麼晚了,王媽你先去睡吧。”
“哎,那秦先生也早點休息。”王媽說。
第二天清晨,沈之嫿拿出一串鑰匙正打算開門營業,就瞥見一個人靠在咖啡店門外不遠處的白牆上。他微微低著頭,和白色對比鮮明的黑色大風衣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清晨的微風吹得他的頭發有點淩亂。
沈之嫿試探著叫了一聲,“秦先生?”
抬頭的人,確實是秦竹玖。
秦竹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八點五分,比昨天營業遲了近二十分鍾,“看來沈小姐今天可能遲到了。”
沈之嫿說,“找東西,耽誤了時間。”她看起來有些失落,眼神也不如昨天明亮。今早她翻包時才發現送給盈盈的新婚禮物不見了,整個屋子裏裏外外翻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
“哦。你該換個包了。”秦竹玖看了看沈之嫿的挎包說。
“為什麼?”沈之嫿疑惑問到。
“容易丟東西。”秦竹玖說。
沈之嫿還沒明白秦竹玖的意思,手上的鑰匙就被他了奪過去。無意之間,秦竹玖的手指滑過沈之嫿的掌心,有一點癢癢的。他擰開門鎖走進咖啡店,坐到了昨天的位置上。
沈之嫿跟了進去,總有一種秦竹玖才是咖啡店主人的錯覺。她走到櫃台邊,把今早買來的香檳玫瑰插進玻璃花瓶裏。然後把花瓶依次擺到鋪了白色桌布的咖啡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