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嚴說:“我喜歡蘇錦,所以她帶著孩子我也無所謂。你說從沒有喜歡任何一個人勝過喜歡它,但你卻連她的孩子都不能接受,怎麼能說自己喜歡她?又或許你的確喜歡她,但是你喜歡她的那份心,比不過你男人的自尊?比起喜歡她,你其實更喜歡高高在上的自己。而蘇錦這樣的女人不可能容忍自己卑伏在你腳下。”
秦竹玖說:“我從沒有對她高高在上。”
沒有高高在上?當他瞎啊!
楚子嚴說:“你不是一直都拿出一種自己高高在上的樣子來對待所有人的嗎?就像是‘我喜歡的女人怎麼可以生下別人的孩子,已經生下別人骨肉的她我要怎麼接受?’這樣愚蠢的想法,你沒有過嗎?”
秦竹玖說:“喜歡一個人難免自私,難道你就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楚子嚴說:“如果是我,現在就算是讓我把她的孩子撫養長大,我也是願意的。現在我再問你一次,你喜歡她嗎?”
就算秦竹玖在商場上比楚子嚴再如何瀟灑出色,在情場上的事情,看的卻不如楚子嚴通透。楚子嚴的話如投石入水,在他心裏掀起一陣陣的波浪。他喜歡蘇錦,隻是這份喜歡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博愛偉大,偉大到可以輕易接受一個別人的孩子。
楚子嚴已經離開,秦竹玖仍在思考。他摁著自己隱隱發疼,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山藥粥,走向桌邊。
楚子嚴走到庭院裏,看著天上幹淨的月亮,一拍自己的腦袋反應過來:“我為什麼要把這麼通透的道理告訴秦竹玖?他如果想通了,不就更會回頭來和我爭錦錦了。”
蘇錦已經把孩子哄睡,自己卻難以睡下,索性出屋去院子裏走兩步,寄希望於走累了就困了。她剛關上房門,轉身就看見了也正關上房門的馮玉春。蘇錦做了噓聲的手勢,指指遠處,小櫟櫟已經睡了,去別處說話。
馮玉春點頭,沒有說話。跟在蘇錦身後往庭院外走去。月色如水,安謐投在屋瓦上。廟裏的香都已經滅了,但仍有餘香在空氣中彌漫。
馮玉春糾結了一小會兒,走快了兩步,輕輕握住蘇錦的手。
蘇錦沒有掙開,如果此刻是白晝,馮玉春應是能看見她臉上的紅霞。雖然兩個人以前就是很親密的關係,但真正這樣像戀人一樣相處,對於兩人來說,都還是第一次。
蘇錦問道:“怎麼還不睡?”
“想事情,睡不著。”馮玉春說。
蘇錦看著他問道,“你說的事情和什麼相關?”
“和秦竹玖。”馮玉春毫不掩飾。
蘇錦愣了愣,“為什麼是他?”
馮玉春站住,既然他們在一起了,這就是一個不可避免的話題。他抬起蘇錦的手,撫摸著她手腕上那道傷疤,月色之下那傷疤並不是很明顯,但他的指腹卻能清楚地感受到。
他說:“因為他自殘的傷,我希望永遠不要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