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棣棠一愣,他怎麼就忘了,她是這樣有自己想法的一個人,步步緊逼並不會讓她首肯,隻會加深她的反感和抗拒。他從來都是很能耐得住性子的人,為什麼會急於讓她嫁給自己,而不是去俘獲她的心?
他想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想明白,原來他是怕麵前這個女人會被別人帶走啊。如果她和他結婚了,她就隻屬於他了。是他的占有欲作祟。
在白鴿的注視下,向棣棠頷首致歉,“是我唐突。冒犯了白小姐。”向棣棠退後了兩步,才卸下白鴿心中的防備,“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
“我不會考慮,也不會嫁給你的。”白鴿幹脆果斷的說。她穿上鞋子往屋外走,“今天給向先生添麻煩了,我還有事在身,就不打擾了。”
“白小姐,你等等。”向棣棠拉住她,“恕我冒昧問一句,為什麼我不可以成為你考慮的對象?”
白鴿一愣。恕我冒昧問一句,為什麼我不可以成為沈小姐的未婚夫呢?
這句話突然就跳進白鴿的腦海裏。幾年之前,在上海一家華麗的餐廳裏,秦竹玖曾和她說過如此相似的話。她還清楚地記得,那時他的雙手十指交疊放在桌上,身體微微向前傾,既保持著主動的姿態,又不至於冒犯於她。
關於他的一切,她尚且記得那麼清楚,怎麼可能接受向棣棠呢?
白鴿說:“我心裏已經有人了。雖然他不在我身邊,但他一直在我心裏。”
她心裏有人了。究竟是什麼人,比他更好,更讓她心動。生來第一次,向棣棠被別人比了下去,他眉頭深皺,心中怒火蔓延開來注定要波及無辜。
“他就是讓你在街頭痛哭的男人麼,如果是,那他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白鴿因為向棣棠的話而變得激動,她突然回頭瞪著他,怒道,“住口,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評價他!”
但是她的怒火並沒有讓向棣棠閉上嘴,反而更刺激了他,“如果他真的愛你,怎麼舍得留你一個人在街頭哭泣?他至少該守護你到他死的那一刻才對。如果他離開了你,讓你這麼傷心,那他就不是什麼好人。”
空氣裏一片死寂,許久,白鴿才道:“你說的對,他的確是很薄情。他怎麼就不想想,我該怎麼在沒有他的世界裏活啊。他真是壞透了。”
向棣棠一愣,白鴿的意思是…她的意思是,那個人,已經死了嗎?所以他冰封的心,是在為他做祭奠。他剛才都對白鴿說了些什麼混賬話。一種愧疚在他心底蔓延,“我…對不起……”
“沒關係,你什麼也不知道。”白鴿說。她撐著一瘸一拐的腿往外走,分明是很瘦弱的背影,卻插滿了刺不讓人去攙扶和觸碰。
沙漠裏有一種植物叫仙人掌,為了不被傷害,她用刺來武裝自己。她就像那一棵仙人掌。他該怎麼做,才能走進她冰封的心,才能保護她的再不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