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在燕子醫館門口跪了一天，燕子醫館誰也不敢去將她扶起來，也沒有人將她趕走。夜裏四下無人的時候，白蓮終於等來了白鴿來見她。白蓮好像看見了希望，直起了瘦弱的背。
“白小姐，我知道錯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會做出那樣的傻事…白小姐，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會犯了。”
白蓮將頭磕的咚咚響，白鴿在她麵前蹲下，把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塞進她的手裏。白蓮一愣，那沉甸甸的東西，是銀錢。
“冬天馬上就要來了。你帶著這些錢，另外尋一個好去處吧。”
白蓮的心隨著那一荷包的錢好像霎時沉進了冰湖裏，白小姐是真的要趕她走。“白小姐，為什麼？白蓮是偷了藥材犯了錯，可白小姐為什麼不願給白蓮一個機會？白蓮一定會改過自新的！”
白鴿腳下一頓，轉身問她：“你真的看不明白？那我告訴你，我氣的根本不是你偷盜藥材，而是你對我真心的辜負。”
她看了一眼白蓮的雙膝，走進燕子醫館裏去。最後一句輕聲的話語落進白蓮耳中：“那年你跪在雪地裏，膝上留下了隱疾還沒好全。地上涼，起來吧。”
白蓮聽了，抓著手上沉甸甸的荷包，哭成了淚人兒。那年冬天，她把繼父綁起來跪在地上販賣，白小姐心善，花錢把她買了下來。因為天冷，她跪的太久了，連著在床上躺了三四天都下不來床。
有人說她的腿要廢了，可是白小姐沒有放棄她，請來大夫給她針灸，又親自為她按摩活絡凍傷的腿。過了整整一個月，在白小姐的精心照顧下，她的腿才漸漸恢複，重新站了起來。白小姐對她，是真的好啊。
白鴿走進醫館裏，就見秦燕站在門邊看著她，白鴿問：“我這麼做對嗎？”
秦燕說：“讓她拿著一筆錢離開這裏，總比她一輩子被繼父糾纏來的好。”
白鴿皺眉問道：“你究竟是怎麼查出來是她的？”她奔忙了好幾天，竟然比不上秦燕躺在院子裏喝茶來的有效率，這也太打擊人了。
秦燕抿嘴一笑，“在告訴你這件事情之前，你應該先履行你的賭約了。”
冬天當真很快來臨，延安城裏變得很冷。但是一直到這一年結束，延安城都固執的沒有下一場雪。白雪雖然沒有來增加柔情，北風卻吹得比從前更要厲害。
有一天白鴿去街上走了一遭，臉幾乎要給凜冽的寒風割開，疼的很。
秦燕聽完她的抱怨，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白鴿霎時笑了起來，屋裏有火盆烤著，並不算愣。她拿過他手上的賬本問道：“你現在沒有了秦竹玖的名字，要怎麼重拾你的生意？如果你掙不了錢，我養你啊。”
雖然她的錢都是他從前掙的，但是她仍然為自己的不要臉感到自豪。秦燕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問道：“你不知道我的生意已經開始盈利了嗎？”
白鴿一愣，“什麼時候的事情？”連應酬都不見他去，他怎麼就已經開始有錢掙了。這人和人的差別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