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掃過,林牧動作微頓。
直起身回頭,便看到他身後站著一位有點年紀的女人,微卷的短發鬢邊藏著幾根白色的發絲。
林牧愣了一下,瞳孔頃刻緊縮。
上一次見到這個人,還是十二年前。
“隔了這麼久的時間,你都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女教授用一種非常感慨的語氣這麼說道,她看著林牧的目光充滿慈愛,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
林牧沒說話,但是眉眼較平時柔和不少。
雖然已經很久沒見麵,歲月也在對方臉上留下了痕跡,但是眼前這個女人對他來說,就和母親一樣。
“我知道你對你姐姐的事情,還一直耿耿於懷,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就不要一直記在心裏了。”
“總有人,會讓我記住。”
淡淡地回了這麼一句,林牧隨手將束好的袋子丟入垃圾桶中。
“剛才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兒,是這次的考生吧?”
“嗯。”
“她身上,有和你姐姐很像的東西。”
“……對。”
其實林牧會逐漸靠近林靜好,一開始真的和愛情沒什麼關係。
單純隻是因為林牧能從跳舞時候的林靜好,看到他姐姐的影子。
“唉。”女教授輕歎一聲,說道,“其實有很多像你姐姐一樣優秀的人,也患有抑鬱症。都說這是天才容易得的病,當時我還挺擔心你的。”
說到這,她頓了頓,像想起什麼來一樣,突然轉頭緊緊盯住林牧的臉。
“你……是不是見過慕蓉了?”
在這所高校裏再次見到林牧,女教授是很驚訝的。
因為這裏對他來說,是一個絕對的傷心地。
“見過了,剛才你看到的女孩,就是她的女兒。”
“什麼?”
吃驚地望向林牧,女教授顯然不敢相信林牧此時所說的話:“你是說,慕蓉她有孩子?”
作為她十分看好的學生,現在也如同眾人的期望一般成為舞蹈界翹楚的席慕蓉,對外的形象,一直都是單身玉女。
突然說她有一個女兒,女教授怎麼可能不驚訝。
但是從林牧口中說出來的,絕對不會是假話。
“你怎麼會和她在一起?”
這下女教授更加迷惑了,如果她所看到的那個女孩是席慕蓉的女兒,那林牧就更沒有理由會和她走在一起。
麵對這個問題,林牧微微皺了眉頭,但回答得十分平靜。
他說:“她和她母親不同。”
“你這麼說,我倒要好好看看這個孩子,她叫什麼名字?”
女教授是今天的麵試官之一,聽林牧這麼說,她對林靜好起了濃厚的興趣。
因為以她對林牧的了解,他不可能善待任何和席慕蓉相關的人事物。
然而現在,她卻看到兩個小輩,十分融洽地相處在一起。
雖說世事奇妙,但也太不可思議了一點。
“林靜好。”
“請下一位考生做好準備。”
已經輪到林靜好的這間休息室,氣氛一下變得更加緊張起來。
這所學校的藝考流程比較不一樣,是一進門先表演,被老師們看中的話,再進行下一輪的攀談。
也就是說,表演狀態直接決定了能不能被錄取。
“準備好的表演曲目都交給我,請確保封麵寫有你們自己的名字。”
話音未落,前來做考前音頻采集的老師已經走了下來,其他考生們紛紛找出自己的光盤交上去。
林靜好自然也帶了,她從背包的夾層裏取出,走過去要交到老師手裏。
然而還沒遞上,背後忽然撞來一股力道,直接把她手上的光盤撞脫身。
“啊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林靜好趔趄幾步穩住身形的瞬間,前方閃過一道黑色的人影,等她反應過來時,光盤已經被對方撿了起來。
但是對方沒有將光盤還給她,而是直接遞給了老師。
“靜好,不好意思啊。”
對林靜好說著抱歉,俞佳的表情看起來懊悔得讓人都不忍心說她。
然而林靜好才不會順著台階讓她下,剛才那一撞,很明顯是故意的。
她的肩膀有些生疼,那位來收光盤的老師關心地詢問了她一下。
擺擺手,林靜好等老師走後,才對俞佳不冷不熱地說道:“不管你耍什麼花招,都不會得逞的。”
微微眯起眼睛,林靜好警告似的盯了俞佳良久。
俞佳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道完歉就恢複了那副不屑一顧的模樣。
“你別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我已經給你道過歉,別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的人是誰,你自己心裏明白。”
“……”拉下臉麵色不善地盯著林靜好,俞佳從窗外瞥到外麵有老師,所以不想在裏麵和林靜好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