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鍾聲響了六聲,時針指向數字六,此時,是清晨六點。
經過一天一夜,林牧終於將所謂的裏本譯了出來,這要多虧以前林宇專門對他做的密碼訓練。其實現在想起來,當時林宇那麼做,也許就是為這一刻準備著,難道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嗎?
不過,這的確是必然的結果,隨著林牧報複活動的推進,遲早會將兩份本子都拿到手,將所有的秘密翻譯出來,是遲早的事情。
然而看完這些讓宮家一夕覆滅,還牽扯著這麼多人命運的絕密資料後,林牧卻忽然失去了一開始的那種熱忱。或者,也不能說是熱忱,是一開始急切想知道的那種心情,此刻煙消雲散。
蓋上黑色皮質的筆記本,林牧將另外一本他親手謄寫出來的信簽紙釘在一起,而後站起來,打開陽台的落地窗門,走了出去。
夜風迎麵襲來,卻並不涼爽,反而有種悶悶的躁熱感。
林牧從褲子口袋裏摸出煙盒和打火機,抽出一支叼在嘴裏,而後點上。
輕輕一吸,火星子在沉寂的黑夜裏亮了起來,而後又暗下去一些。
林牧深吸一口,而後緩緩吐出白色的煙氣。
嫋嫋從火星子處升騰起的白煙一陣一陣被夜風吹散,林牧的心情卻逐漸沉了下去。
他忽然看不到他的前路,也看不到他的來路,就如同被烏雲遮蔽的天空,看不到任何星光一般。
林牧忽然有些後悔讓杜弦去花都,但是不去,又能改變些什麼呢?
“你那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林宇脾氣有些上來,他本來就不喜歡慕寒這個人,覺得他很假,也因為他是他以前情敵的兒子。
慕寒攤了攤手,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林宇麵前,樂嗬嗬道:“林叔,雖然都說忠言逆耳良藥苦口,不過你這麼說是不是過分了?”
“我過分?你怎麼不看看你對靜好做了些什麼!”林宇劍眉倒豎,如果不是因為這裏是高元的地盤,他可能分分鍾會暴揍慕寒一頓,這個曾經企圖傷害他女兒的人,不可饒恕。
“做什麼……”慕寒嘴角微揚,“很快,你就會知道我對她做什麼了。”
慕寒此言一出,林宇當即瞪圓了眼睛,他猛地從床邊坐起來,緊走一步便揪住慕寒的衣領:“你說什麼!你對她下手了?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林靜好現在是一個有身孕的人,林宇此時後背已經發了一片的冷汗,她是不可以被碰的存在。慕寒這麼說,他生怕已經產生了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
然而慕寒並不怕被林宇警告和威脅,他臉上還是保持著笑容,抬手將林宇的手強硬地拿開。
抖了抖被抓皺的衣領,慕寒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張揚,他看著比自己低半個頭的林宇,幽幽說道:“我說了,你很快就能知道,別心急。”
“喂!你究竟想和林牧說什麼?”
問了一路,但是一路都被晾邊上的杜弦現在十分惱火,然而橘燦卻對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他似乎一心想見到林牧。
“我說,是不是和靜好有關的,我問你呢!你倒是說話啊!”本來就對不清不楚的情況有些煩躁,杜弦手上勁兒沒收住,一下扯歪了橘燦的衣領。
驚覺自己失手,杜弦臉上尷尬,不過橘燦倒是停下了他的步伐。
他轉頭看向杜弦,淡定地整理自己的衣領:“自然是和靜好有關。”
“可說好了,你不能和靜好說林牧的情況。”
杜弦趕緊補一句,他本來不想帶橘燦回東城的,但是他一路不顧阻攔,直接殺到機場,總不能把人敲暈扛走吧。
橘燦其實挺奇怪的,為什麼杜弦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不能和林靜好說林牧的情況,難不成現在的林牧,是什麼不能讓林靜好知道的狀況嗎?
本來就很不安,結果杜弦的模棱兩可,讓橘燦更加浮躁。
他本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確切地說,是一個除了舞蹈以外,對其他事情就沒有耐心的人。
他自告奮勇要來找林牧已經是他做出的最大的改變,如果是平時,他會直接讓他的經紀人去辦。
但是這一次,他必須自己親自上陣。
並不是他不信任誰,是因為他知道,東城的形勢,讓席慕蓉來很危險。
“你很囉嗦誒,我說不會告訴她就不會告訴她!”橘燦臉色不太好,現在就是想告訴林靜好也沒法告訴,他還不知道林靜好已經醒過來的事情。
在飛機上手機一直是關機的,而席慕蓉那邊現在光顧著喜極而泣,哪裏還記得打電話告知他。
“林牧到底在哪兒,你怎麼吞吞吐吐的,不會他自己出什麼事情了吧?”
終於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本來應該是杜弦領著橘燦往機場大廳外走,結果現在卻變成橘燦在前麵快步走,杜弦要小步跑才能跟上。
橘燦的問題,讓杜弦心裏咯噔一聲,他的判斷是,他們想讓林靜好以為的事情,就應該是他需要告訴橘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