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哭了多久,蕭寶貝聽到敲門聲,才胡亂地摸摸了一把眼淚,去開了門。
門口站著的不是去而複返的厲佑衽,而是駱嘲生,他進到屋裏,發現了周圍的環境很亂。
但是比周圍環境更亂的,是麵前的這個女子,她的腿上打著繃帶,衣衫不整,頭發還有些淩亂,更重要的是,臉上掛著淚痕。
駱嘲生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扶著蕭寶貝坐下,然後拿起工具將地麵上的那些玻璃渣子細細地掃幹淨,不留一點點,因為她知道,蕭寶貝在家裏的時候,總是喜歡赤足行走,如果讓這些玻璃渣子傷了她的腳,那可就不太好了。
當他掃好地之後,又將作為被弄亂的東西,細細的回歸原位,最後蹲到蕭寶貝的麵前,俯身查看她腿上的傷口。
是子彈的傷口,他隻是聞一下,就能夠嗅到那股火藥味。
拳頭握緊,然後又緩慢地鬆開,駱嘲生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猙獰,“是誰做的。”
是誰敢傷害他心裏麵的寶貝,不僅僅是指蕭寶貝腿上的傷口,還是指她臉上的淚痕,他視若珍寶的一個人,怎麼會叫別人給惹哭了呢?
“應該是蟬。”蕭寶貝淡淡地道。
殺手榜上排名第八的殺手,聽說每一次出手之前都會經過詳細的計劃,而且永遠隻發一發子彈,當然僅僅是這樣,還不值得他拍到那麼高的名次,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蟬每次刺殺,都能夠成功的逃脫,至今沒有人能夠知道他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所以他的代號是蟬,金蟬脫殼的蟬。
想要抓住這樣的一個殺手,著實不容易呀。蕭寶貝無所謂是誰來殺她,左右殺手,不過都是拿錢辦事的,她想要知道是誰在背後出主意。
可是駱嘲生卻不這麼想,隻要是敢對她出手,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都好,都是犯了罪不可恕的一種。
“這件事我會調查的。”駱嘲生淡淡地道,無論是蟬還是背後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猶豫了一下,他開口,“他呢?”
他,當然是厲佑衽。
就算是麵對殺手刺殺也麵無表情,在劫後餘生的時候,甚至還可以談笑風生的女子,在提到這個人的時候,卻突然蹙起眉頭,居然是流出了眼淚。
駱嘲生便把她擁入懷裏,細細地拍打著她的背部,像是在哄孩子一樣,也沒有說話,他知道他這個時候,蕭寶貝什麼都不想要聽,隻想要哭一下來,發泄自己內心的情緒,哭出來就好啦。
等蕭寶貝哭夠了,才抬頭看駱嘲生,將剛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他。
麵對厲佑衽的質疑,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或者是說有那麼一瞬間的心灰意冷,什麼話也不想說,但是麵對著這個男人的時候,蕭寶貝卻可以肆無忌憚地傾訴自己心裏的委屈,不用害怕任何奇怪的目光。
質疑的、鄙夷的、不屑的、厭惡的目光。
讓她覺得害怕的目光。
“你是說你不清楚君蘭的死?”駱嘲生又重複了一下這句話,如果是厲佑衽說出同樣的字眼來的話,一定是質疑的,但是由駱嘲生的口中說出來,卻偏偏帶了一絲淺淡的、安撫人心的力量,讓人感覺不到任何不舒服的感覺,“這件事必然會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