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不能言明的委屈(2 / 2)

“你就是那個木以家的親戚?”未晞不知道關玖兒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的,她不是跑了嗎?

“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木以也曾經這樣,被冤枉過。”

“我隻是覺得對他很不公平,我不知道為什麼做了同樣的事情,成績好的就有理由被原諒,成績差的就必須被處罰。”

“打架是我們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方式,因為我們沒有可以用過來談條件的好成績。”

關玖兒沒有看未晞的表情,說完直接走掉了,未晞還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力氣提起腳步離開。

那天周子言在黑板上留下這樣的話:

我猜你一定是個很可愛的女孩,你的字很漂亮。

那天未晞在天台上哭了很久,無聲的哭,誰也不會聽見。

回到阿姨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連經常不著家的木以這天都回家了,阿姨很擔心未晞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未晞隻是笑笑,拿出一個一個練習冊示意自己在學校做作業忘了時間。

“以後別這麼粗心了,做作業回家做也行啊。”

未晞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木以看了一眼未晞,什麼都沒有說,然後又埋著頭吃飯。

陶蓁阿姨這些天臉色一直不好,吃過飯後早早的就回房間休息了。

見阿姨回了房間,木以才抬起頭對著未晞很不屑的說:“以後少逞強,你以為你能做什麼,連話都不會說。”

然後丟下筷子,蹦蹦的上樓去了。

未晞本就紅紅的眼睛此時更加的紅,未晞不敢抬起頭,抬起頭會被發現,眼睛裏已經多得裝不下的淚水。

從失聲以來,未晞的心裏憋著的所有的痛都在今天爆發了,不能解釋的委屈,不能做主的聲音。

未晞想大聲的哭喊,像孫靜姝一樣,告訴所有的人自己的委屈,自己的難過。

也要告訴周子言,我沒有想要害孫靜姝,我是被冤枉的。

想要告訴周子言,其實我很喜歡你,我不敢跟你說是因為我很自卑。

可惜這一切都隻是想要,不會成為事實,因為自己已經沒有聲音。

一個沒有聲音的人,又該如何表達呢?

一個人的未晞,唯一的伴侶就是MP3,裏麵有《威尼斯的淚》,還有,再也不會回來的聲音。

半夜睡不著的未晞起來找水喝,卻發現客廳的燈亮著,是陶蓁阿姨嗎?

果然未晞看到了,陶蓁阿姨在客廳裏找什麼,未晞看到阿姨從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一瓶藥,手有些顫抖的擰開,一下倒了好多出來,陶蓁阿姨此時已經沒有理智了一般,胡亂的在地上亂摸一通,然後放進嘴裏,接著收好藥瓶回了臥室。

未晞一直藏子樓梯下的陰暗處,知道阿姨進了臥室才出來,這樣的陶蓁阿姨讓未晞很害怕,這讓她想起了電視裏那些憂鬱症患者,難道是?

未晞找到阿姨藏藥的地方,藥瓶上全是英文的,未晞記了下來,打算去查阿姨吃的到底是什麼藥。

本來想告訴木以,可是想到現在木以已經睡著了,還是查到了再告訴他吧。

後來未晞查到了,那個藥隻是一種很普通的安眠藥,想到阿姨睡不著覺吃點安眠藥也很正常,就沒有在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如果未晞的常識再多一點就會知道就算是用來幫助睡眠的安眠藥,也不會吃那麼多啊。如果未晞再警惕一點的話,那場讓木以讓未晞痛了十年甚至會繼續痛下去的悲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呢。

可惜那隻是如果,這個世界上最悲傷的假命題。

未晞仍然會去天台,可是再也沒有在小黑板上留言了,如果他知道這個人就是曾經被討厭過的那個女生,一定會很生氣吧。

周子言倒是每天都會說些什麼,比如妹妹的調皮,母親的繁忙,比如過去的趣事,比如未來的夢想。

直到有一天,周子言留下了這樣一段話: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寫留言了,但是我總感覺你一定看得到。

我可以知道你是誰嗎?明天下午放學後這裏見。

未晞的心一直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整個晚上再到整個白天,那句話都在腦海裏回放。

我可以知道你是誰嗎?

我可以知道你是誰嗎?

……

如果知道的話,會很失望吧,會頭也不回的走掉,然後再也沒有這樣一個地方,再也沒有這樣一個通往周子言的階梯。

如果知道的話,周子言一定又會誤會,說不定還會以為自己處心積慮的在接近他。

可是如果不去見他,那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有一個不會說話的女孩,在偷偷的喜歡他。

未晞很矛盾,很糾結,一直在見與不見中徘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