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瓷迷迷糊糊之間，就連自己是什麼時候躺在戰司霆腿上都不知道。
她在方甄麵前幹嘔並不是全裝的，喝了這麼多，再加上渾身癱軟還要強撐著沒事，她真的很不舒服。
微涼的手掌貼在額頭上，東方調的木質香混雜著淡淡的煙草味道，在男人身上結合出一種迷人的香氣。
“好點了嗎？”男人低沉的嗓音和難得溫柔的動作，讓洛小瓷瞬間什麼難受的感覺都沒有了。
“嗯。”洛小瓷不自覺地在男人的腿上蹭了蹭，低聲道：“戰先生？”
戰司霆應了一聲，見這女孩不舒服，他剛才那股莫名的怒意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確認真的是戰司霆，洛小瓷都不去管自己身上的力氣是否恢複了。
前所未有的安定感，讓她滿足不已。
這大概是她近期做的，最美好的夢。
“解酒藥給她了？”戰司霆低聲問開車的蘇洛。
“給了。”蘇洛輕聲回複，眼睛都不敢亂看。
抬手掐了掐太陽穴，洛小瓷沒想到那酒的後勁這麼大，她頭都痛起來了。
才揉了兩下，她的手便被更有力道的大手替換了，男人不輕不重地替她揉著太陽穴，想到今晚的糟心事，他沉聲道：“為什麼要跟他走？”
“唔？”洛小瓷腦子都不清楚了，她想了想，才含糊地回複道：“不想留在那裏，提前溜了溜了……”
開車的蘇洛抿著唇角，忍著不笑，怎麼覺得喝醉的太太比平時還要萌萌噠。
男人的手指一頓，顯然是對這個理由不是很滿意。
“你不知道我在對麵包間？”戰司霆知道洛小瓷喝多了，這才能肆意地問她這些問題。
“知道。”女孩嘿嘿一笑，像是一隻貓一樣，轉了個身，麵向內側抱住了他的腰，又蹭蹭。
戰司霆的肌肉瞬間緊繃了起來，知道這是這醉鬼無意識的動作，他眉頭緊蹙。
將臉埋在他腰間，洛小瓷甕聲甕氣道：“楚斯言是個混蛋。”
猝不及防聽到楚斯言的名字，戰司霆正要摸摸這女孩腦袋安撫她的動作一頓。
他真的很討厭聽到這個名字。
“他欺負人。”洛小瓷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孩子氣道：“居然還說給我一個做他女人的機會……氣死我了……我最討厭他！”
這種女兒向爸爸告狀的語氣是怎麼回事，戰司霆一陣頭疼。
即使她說的是討厭楚斯言，這也讓他開心不起來，這隻能說明那男人在她心中也是有分量的。
厭惡，是一種能讓人一整天都想著另外一個人的情緒。
光是想到這一點，戰司霆的眉宇間就滿是冷意。
拍了拍洛小瓷的肩頭，戰司霆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要太失控，怕嚇到她。
不知道想到什麼，這女孩小聲道：“我害怕被別人看到那道疤痕，有錯嗎？”
戰司霆一開始還沒有聽清楚，低下頭時，就聽她道：“我也不想被不認識的人占便宜，可是孩子並沒有錯……不想抹殺他來過的痕跡……”
說到後麵，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小小地抽噎著。
在聽明白那一瞬，戰司霆的瞳孔一縮，放在身側的手也緊握成拳。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不想……被戰先生知道……”
戰司霆所有的怒氣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都平靜了下來，他很想聽洛小瓷繼續往後說，這女孩卻忽然安靜了。
洛小瓷隻知道自己說出來之後，憋悶的心情瞬間舒緩了不少。
在她發間輕撫的大手是那樣的溫柔，讓人心悸，一時間讓她以為是她的哥哥或者爸爸。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她隱約聽到一道低沉動聽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和孩子都沒錯。”
“這道疤痕不應該成為讓你停滯不前的絆腳石；銘記和紀念，這就是它存在的意義，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意義。”
“你很好，不用再被這些沒用的過去束縛，繼續前行。”
溫暖的話語讓洛小瓷的眼角都濕潤了，男人說到這裏，停頓了幾秒，認真道：
“有我在。”
三個字。
帶著無限的力量，和足以驅散她心中黑暗的光明。
洛小瓷唇角微微上揚，抱著男人的手臂不自覺地緊了緊。
如果這是夢，她真的願意從此不再醒來。
洛小瓷睡得很熟，到了禦龍庭都是戰司霆直接把她從車裏抱出來的。
“boss……”
“噓。”
蘇洛還想說什麼，就見男人讓他明天再說。
默默注視著兩人的背影，蘇洛舒心一笑，真是美好到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