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吃了幾口,沈靳南忽然開口,聲音溫淡聽不出太多情緒起伏,甚至麵上始終帶著清淺笑意,像是一層厚厚的麵具,旁人壓根看不到麵具下的本來麵目。
許願拖著長長的尾音“嗯”了一聲,慢慢的想,“就是……比較奇怪吧。”
“奇怪?”
“對呀,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在延城,他發現了我跟安安一塊潛入,當場就把我們抓了,可非但沒有處罰,反還好好招待著……後來才發現那棟樓裏還住著個被他綁架過來的小丫頭和她的弟弟,兩人天天晚上就哭啊鬧的不消停,他明明煩的受不了,可既不會趕人走,又不會哄。每次都凶巴巴的要她哄好自己的弟弟不許哭。”
小孩子哪懂那些呀,要哭的時候誰也攔不住。
許願想起他怎麼都搞不定吃吃的模樣,忽的失笑,“就是……一個看上去很凶但其實心很柔軟的男人吧。”
沈靳南不動聲色,“對你呢,對你好麼。”
他語調放的很輕,淺淺淡淡的似乎不太在意,可又格外明顯的針對,一針見血。
許願吃披薩的動作頓了了頓,目光莫名的開始躲閃,幾乎下意識回避開他的打量,便隻將那塊披薩塞到嘴巴裏,囁嚅著開口,“應該挺好的吧……”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應該是什麼意思。”
許願好半晌沒說話,像是不知要如何應,便隻緩緩抬起頭,“如果他對我不好我就告訴你跟副隊,讓你們幫我出氣好不好?”
沈靳南眼神晦澀,若有所思的模樣。
好半晌才莞爾失笑,“行。”
……
從下午到天黑整整四個小時。
冷冥看著已經上了第二次的菜和麵前毫無表情的男人,隻輕輕歎了一口氣,對著麵前的服務生開口,“主食不用熱了,重新上兩份甜點吧,做的清淡點。”
“好的。”
他靠在椅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老大,再怎麼等下去,醫院會不會以為咱們跑了……費用都還沒結清呢。”
回應他的是男人依舊沒有起伏的表情,甚至盯著樓下的眼珠子都沒轉動過。
“嫂子可能已經回去了呢?”
這話說出來冷冥自己都不信,他再次被瞪了一眼,認命似的咬了一口麵前的甜點,“算了算了當我沒說,咱們再等一會,就一會……半個小時之後怎麼都得回去的。”
天色已經全黑,他身體尚未痊愈,何況這個點也到時間吃藥了。
冷冥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忽然間,坐在他對麵的男人目光閃爍了下。
冷冥幾乎下意識警惕起來。
他順著冷秦的視線往下看,果然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醫院門外。
“哎,是嫂子!”
冷冥滿臉驚喜,幾乎是當場就想衝下去叫住人的。
可下一刻,就在許願身側又出現一個男人。
兩人似乎很熟悉,有說有笑的模樣。
冷冥仔細瞧了幾眼,這才發現許願身上披著的分明是一件男式外套……而就在這瞬間,他們忽然抱在了一起!
“老大我們先下去吧,不然嫂子要先一步回醫院了。”
他立刻起身,果不其然看見男人已經徹底鐵青的麵色。
那本就陰鷙的目光如今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整個人身上都泛著一股子冷厲氣息。
冷冥再不敢開口,隻偷偷瞧著路旁的兩人。
好在這會許願跟沈靳南已經分開,她揮揮手轉身朝醫院走了進去……
……
許願是徑直往病房走過去的,到了那邊才發現裏頭沒人。
她皺著眉想去問醫生和護士,但剛走出來就看見了從電梯裏下來的兩人。
男人身上裹著厚厚的外套,身上隱約還有些清冷的氣息。
許願小臉皺了皺,“你出去了?”
冷秦冰冷的一張臉上沒有波瀾,隻徑直從她身側越過,推開病房門走進去。
隻有冷冥著急解釋,“沒有沒有,老大一直很聽你的話,就在門口的餐廳吃了飯而已。不過……他心情不太好,擔待點。”
提前打了個預防針,冷冥小聲叮囑了幾句,看著許願走進去,自己則扒了扒頭發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手機裏有底下兄弟發來的“關愛”,大致就是問他秦爺傷勢如何,跟嫂子有沒有和好,兩人什麼時候再一起回到延城,順便生個小秦爺。
昨兒冷冥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兩人這段時間朝夕相處,就是有再大的矛盾也該解了,何況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們互相在乎,隻是一個嘴硬一個倔強,這才一直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