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間,夏藍穿戴妥當,與林舞鳳一道用了早膳,那葉嬋似乎有種矜傲,並不親近她們,她們也不在意。
飯後,便被嚴總管領著穿花度柳,繞過好幾個院落,才來到陸少爺的雪軒。
高位上,一雪衣男子凝眸看向地上的幾人。
雪衣不染纖塵,眸如濃墨,膚色白皙得近乎透明,與烏黑的發絲相印成絕美景致,淡淡的一抬眸,似冬日輕柔飄落的一片輕雪,清冷優美。
葉嬋直直地看著他,像是沒了反應。
林舞鳳則是緊緊抓住了夏藍的手,眼神熱烈得要放出火來。
手被握得生疼,夏藍暗自向高位的男子瞥去幽怨的一眼,今生生得這般美,是要成禍水麼?
嚴總管躬身道:“這三位姑娘便是老夫人特意為少爺選的丫鬟,老奴人已送到,便先行退下。”
陸楓淡淡應了一聲,嚴總管側眸看了三人一眼,退了出去。
陸楓起身,雪衣如雲浪輕輕浮動,“肖涼,帶她們下去。”
一走出屋子,林舞鳳便難掩興奮之色,眉飛色舞地說起陸楓如何好等語。
葉嬋心中也不平靜,疏遠的她,竟也和林舞鳳聊了起來,當然,話題都是圍繞著陸楓展開。
夏藍對這些興致缺缺,反倒是和肖涼搭上了話。
“小娘,你這名兒可真……秀氣。”其實,她想說娘炮,但得罪人,就不說了。
肖涼步子刹那間猛然收住,回頭羞惱地瞪她一眼,糾正道:“是生肖的肖,涼風的涼。”
肖涼這副認真的模樣逗笑了夏藍,她歪著頭一笑,“聽來沒多大差別。”
肖涼大步往前走了,留給夏藍一頭烏黑的長發,在風中飛舞。
夏藍趕著上去,身後那兩人還不緊不慢地邊聊邊走,她感歎,師父成了促進她們倆感情的催化物了。
“肖涼!”標準的音調,清亮的音色。
這樣刻意地強調出正確讀音的人正是剛才還取笑他名字的少女,他心中的氣惱消散些許,轉頭看她,“姑娘,以後記著不要再喊錯。”
這麼在意名字,是已經被許多人嘲笑過了才對,還要在府中住許久,不能得罪他,她揚眉一笑,“我記性一向很好,肖涼,我們這是去哪裏?”
肖涼道:“雪院紫竹林的那處房子,你們要住在那裏。”
走了這許久,竟還在雪院,真是有錢人啊,這般宏偉瑰麗的建築,真腐敗,夏藍搖了搖頭。
紫竹林是雪院最偏僻的角落,平日裏沒人會去那裏,離少爺住的地方距離也最遠,他明白,少爺這是在委婉拒絕老夫人的好意,看見夏藍搖頭,自然以為她是想和少爺近些,“你不要抱期望,離少爺遠點倒是好事,免得泥足深陷。”
少爺是不會將心放在女人身上的,他在給她善意的建議,他看出這少女是個不錯的人。
夏藍笑了笑,沒答言,她能說她早就脫不了身了麼?
從未來到過去,又到他的輪回,她一直追尋著他的腳步,但這三生之後,她會按照最初的想法放手,得不到的,終究隻能放手,她惆悵地抬頭仰望天空,藍天透明得如一塊玻璃,陽光無阻礙地炙烤大地。
陸楓將三人放在離他最遠的地方,也沒使喚她們的打算,這些女子是什麼身份,他也清楚,若真要她們端茶倒水,可能茶杯要碎好些個。
可他不主動使喚丫鬟,丫鬟卻是特勤快地來他這裏求奴役。
葉嬋家境富裕,從她帶來的那些華美衣物來看,一件就足以讓普通百姓生活一年,她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指尖拈著張繡著蝴蝶的絲帕子移著蓮步,扭著纖腰,去了主屋。
林舞鳳也換了身漂亮衣服,眼眸亮得如星辰,歡歡喜喜地也去了主屋。
夏藍推說頭疼,並沒有去。
她答應過司主,不能為他做任何事,一個丫鬟,為他做事,那是常規,所以,她避著些也好,反正呆在了他的院子,她已經很滿足。
看到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紫竹林,夏藍依著竹子無語望天,她們打扮成這樣真是去做一個丫鬟該做的事麼?她一萬分地懷疑啊!
“你不去麼?”肖涼暗中守在這裏,觀察幾人的表現,她們是有著勾引少爺心思而進來的,他必須防範,當見到夏藍獨自留下,並未去跟去時,他忍不住奇怪地問道。
肖涼在這裏,夏藍自然早就察覺,沒有驚訝,隻忽然扶住了額頭,“哎呀,我頭疼啊,怎麼去?”
說著,不顧肖涼那似被魚刺卡住的表情,徑自回了屋裏。
肖涼,“……”
她可以裝得再假點麼?哪有頭疼的人走路那般矯健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