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藍笑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在這銷魂窟住幾日。”
珠兒張大了嘴,“住……這裏?”
她立刻反應過來,連連道:“不可以,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夏藍盯著她,“為什麼不可以?”
珠兒張了張唇,又閉上,臉色焦急,最終擠出一句,“因為這裏不安全,那些夫人就是死在這院子裏啊!”
夏藍笑道:“謝謝你的關心,我是仙子嘛!不怕的。你先回去吧!”
“回去?”珠兒快哭出來了。
“是啊,我這幾日不需要伺候。”
“可……可是……”
“沒事的。”
等珠兒磨磨蹭蹭地離開後,夏藍敲開門,進了院子。
林子晗神色有著淡淡的倦意,打起精神,微笑道:“阿紫姑娘,你莫不是看我死了夫人,可憐我,所以才來陪我?”
夏藍也笑了,“是啊,我可憐你,所以要時時刻刻陪著你。”
林子晗笑道:“我吃飯,睡覺,上茅廁,也陪著?”
夏藍道:“自然。從現在開始,我會寸步不離跟著你。”
林子晗微微苦笑,“你要做到這個地步?”
他自然明白她如此做的用意,隻是奇怪她的舉止太不大家閨秀,初次見麵便敢摸他的臉,現在又說要寸步不離跟著他,她令他感到有趣又好奇。
他隻能理解為仙門的女子太過單純純潔。
夏藍說到做到,她果然時時刻刻地跟在他身邊,讓他沒有任何一點的私人空間。
被人這樣跟著,林子晗倒沒有不開心,因為他身邊總是美人環繞,早已習慣了,反而覺得有她在身邊,很安心。
隻是他沒有料到夏藍竟真的敢進他的臥室。
夏藍看見屋內的華麗擺設,忍不住笑道:“你的性子真是一點沒變,依然這麼奢華。”
林子晗道:“怎麼說的你認識我似的?”
夏藍眨眨眼,“不是你說我們前世認得嘛!”
林子晗失笑,“說得也是。”他躬身作了揖,“不知仙子是否來此和在下再續前緣?”
夏藍也對他福了下身子,柔聲笑道:“公子聰慧,妾身好生佩服。”
站直身後,兩人相視大笑。
喝了幾杯茶,聊了會兒天,夜漸漸深了。
林子晗忍不住盯著夏藍道:“你真準備在這兒留宿?”
夏藍翻了個白眼,“別說你要趕我走?”
林子晗苦笑,“這怎麼敢!在下隻是為了姑娘的名譽著想。”
他倒是真想過要她做第十八夫人,但現在發生了這樣的禍事,他沒了那份心情,亦怕害到她。
夏藍走到床邊,抖開一條繡花錦被,回頭問,“你睡外邊,還是裏邊?”
林子晗怔了半天,“你……真不在乎?”
夏藍踮起腳勾住林子晗的肩膀,笑了笑,“我們是好兄妹,一起過一夜,有什麼嘛?”
林子晗不知道自己何時與她成了兄妹,對她這種自定義的說法頗感無奈,而更無奈的是,親兄妹之間也沒一起過夜的說法吧?
他從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正人君子的時候,他抱著棉被鋪在了地上,從櫃子裏取出一個枕頭,卻被夏藍奪過去。
她瞪著眼,“睡地上容易感冒,怎麼跟女人似的忸忸怩怩?”
於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忸忸怩怩的女人,林子晗歎著氣,躺在了床上。
夏藍還嘀咕了一句,“真封建!”
林子晗一邊往床外邊挪,盡量不碰到夏藍的身子,一邊琢磨,封建……是什麼意思?
房間裏,香味繚繞滿室。
夜色深沉。
房外有低低的說話聲。
“這次不必直接殺掉,公子要留活口。”
“奴才明白。”
夏藍聽得清清楚楚,伸手輕輕地推了推林子晗的肩膀。
沒有動靜。
她用力推,仍然沒有動靜。
她嘀咕,“睡得這麼死?”
這時,房門已經被一柄匕首悄悄撬開了。
兩條人影掠入屋內。
夏藍閉著眼,感覺到自己被裝入了一條麻袋,正被人扛著用輕功飛奔。
她……好想吐!
那人將她重重摔倒地上,頭似乎磕到了一塊堅硬的石頭,她咬著牙才沒叫出聲來。
“昆侖仙門也不過如此。”
冷笑聲在前方響起。
夏藍從麻袋裏鑽出來,站直身,看清了眼前這人的模樣。
林蕭。
頭頂是漆黑的夜空,深邃,蒼涼。
四周一片荒野。
依稀可見他穿著與黑夜無比和諧的黑袍,表情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