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老宅。一身黑衣、身材單瘦的陳老家主與蘇老太爺並肩坐在大廳沙發上,相談甚歡。在陳老家主的身後侍立著陳家豪與陳懷遠。
陳懷遠素來麵無表情,看不出來他心中真正想法。
陳家豪麵頰上浮著幾道清晰指痕,陰沉著一張臉,低頭一言不發。如果不是被陳老家主強行抓來,他根本不願意再踏進蘇氏老宅半步。
--就在這間大廳裏,上次那個所謂神醫吳珩錦給他帶來的種種羞辱與難堪,還曆曆在目。
見韓鴆帶著孟文與馮海棠兩人進入大廳,陳老家主立即柱著拐杖站起身來,神色顯得誠懇之極:“韓神醫,求你出手救我一家大小性命!”
“陳老家主,我是一個郎中。古有醫訓,自然不會見死不救。不過,你們家中現在不是有一樽大神在麼?帝州藍氏的藍百祿,他可不單單隻會用毒,要出手救人卻也是半分不難。”韓鴆裝模作樣地笑了笑。
“韓神醫有所不知,那,那個祿先生他暫時出不來……”陳老家主深深歎了口氣。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是韓鴆在自己莊園中做下的手腳,讓藍百祿坐困孤城。
陳家豪抬起頭來,目光陰冷看著裝模作樣的韓鴆,心中暗罵:“廢物上門女婿!裝!你給我繼續裝!本少就不信,祿先生不能離開東南小院的事,與你無幹!”
“哦?藍百祿難道是在閉關?選在這個時候閉關,未免也太巧了一些吧?”韓鴆笑嘻嘻地道,劈頭便是一瓢髒水潑向藍百祿。
--就算不能讓陳老家主完全不信任藍百祿,哪怕是在他心中撕開個小口子也是好的。
“韓神醫,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去寒舍看看?”陳老家主果然眼睛微微一動,隨即按捺下去。
他滿懷期翼地望向韓鴆,剛剛從陳氏莊園傳來消息,已經死了一個人。
倘若韓鴆再拿捏不去的話,那一院子的族人,後果還不知道會怎樣……
“陳老家主,不急,先坐下來說話。是了,你們陳氏莊園中,現在是什麼情況?”韓鴆長衫一振,率先坐下,將手中的古舊藥箱交給馮海棠抱著。
“我命人將患者都隔離在一棟偏遠院落內,桂城高層方麵,隻有董雲海董知政親自去看過,應該影響還不算太大。”陳老家主沉聲道。
“聽說死了人?”韓鴆淡聲問道。
“是啊,不過,很是奇怪,不是隔離院落中的人。而是,一名沒有進入隔離院的人。”陳老家主雪白眉毛緊緊皺成一團。
“或許是還有其他染病的患者沒有被發現吧。要不,陳老家主,你們先回去看著。等我準備好了再來?”韓鴆不鹹不淡地笑道。
陳家豪終於忍不住心中怒火:“夠了!韓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拿腔作勢?你當我陳氏是什麼?軟柿子罵?!上次你搶我九號貨櫃碼頭的賬,我還沒跟你算!”
韓鴆掃了他一眼,冷冷地道:“陳少,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九號貨櫃碼頭,是我真金白銀拍賣所得,可不是搶你的!”
陳家豪怒道:“你分明就是故意要搶!”
“好了,好了,韓鴆不許再胡鬧。家豪,你也少說幾句。你們年輕後輩之間的小打小鬧,過去也就算了。咱們蘇家跟陳家可是數代世交,你沒事就跟陳家主過去看看,說到底,那也是一院子人命。”蘇老太爺嗬嗬笑著打圓場。
當日拍賣會,韓鴆直接出手將陳氏父子背後的趙江海拉下馬,讓他老懷甚慰。蘇老太爺會此時出聲打圓場,一來是不想正式跟相識數十年的陳老家主撕破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