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韓鴆破除大槐樹上的禁術,受了些暗傷,還在屋中調息的喻老四,感應到韓鴆掌下傳來的祝由禁術波動,心中早已勃然大怒:“好膽!你們傷了人,居然還打上門來!簡直欺人太甚!”
喻老四瞬間衝下樓,“嘭”的一聲巨響,伸手將緊閉的大門打開。
“你們兩個是誰?到底想做什麼?老子又不認得你們!”喻老四滿腔怒火,擰巴著一張臉,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的瞪著韓鴆跟九鳳兩人。
這名叫喻老四的中年人麵相簡直是一言難盡,覆船口,掃把眉,三白眼,皮膚黝黑粗糙,雙手關節粗大,手掌手背上全部生滿了老繭。
“我為什麼要打上門來的原因,想必就是不說你也應該知道。”韓鴆冷冷一笑。
連氣息都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裝什麼不認得?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總要解決。所以,你不想請我們進去坐坐?”九鳳的目光越過喻老四,淡淡在屋內一掃。
小樓樓下一層的陳設極其簡單,簡單到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一個能接翻新工程的包工頭,會窮成這樣?
韓鴆跟九鳳兩人都暗暗搖頭。
樓下大廳正中懸掛一幅白描魯班畫像,一手持墨鬥,一手持曲尺。畫像筆力粗疏,粗細不勻,很明顯不是出自什麼名家手筆。
畫像下麵的香案上,也沒有香爐,隻放著一盤供果。
--擺放的時間有些久了,就連蘋果果皮上都起了皺皺的褶子。
這樣潦草的上供?就算是公輸祖師真的有靈,怕是也會被氣的回去睡大覺不可。
空蕩蕩的小屋,空蕩蕩的地麵,隻有兩個蒲團。
韓鴆心中微微一動。
兩個蒲團?這家徒四壁的小樓中,難道還住著第二個人?
韓鴆巫覺探出,果然樓上有人,還是一個女人。
隨即冷冷一笑,撥開攔在門口的喻老四,帶著九鳳徑直入屋,一人找了個蒲團大模廝樣的坐下。
“說吧,廢了那麼大的力氣,用一些雜七雜八的小術,將好好一個新化會折騰的六畜不安,雞犬不寧,究竟是為了什麼?”韓鴆反客為主地問道。
喻老四瞪著三白眼,豎起兩道掃帚眉:“好啊!你們真的是趙無病那個殺千刀的請來的?!”
“當然是。不然,你當我們閑的蛋疼?要來管你這破事?”韓鴆輕輕點頭,並不否認。
九鳳看著喻老四的臉默然出神。
--從村口老者的說話就能知道,這個喻老四性子孤僻,執拗,不是一個好打交道的人。
現在再看看他的麵相,果然是按照相書一般長的狹隘孤僻,不近人情。
“趙無病那個殺千刀的老東西呢?他怎麼不親自過來?難道已經病重倒床?”喻老四冷笑著問道。
“趙無病?他還好生生活著。暫時麼,應該是死不了了。”韓鴆輕聲一笑。
“哼!”喻老四冷冷哼了一聲:“要不是被你們兩個醜八怪小混蛋,破了我的厭勝術與祝由禁術,他怎麼可能好端端活著?”
“爸!你對老會長做了什麼?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我臉上的疹子跟老會長沒有任何關係。他沒有害我,更沒有對我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唉。怎麼你就是說不聽呢?”樓上一名年輕女子的聲音,細聲細氣的響起。
然後便是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一名女子扶著樓梯,緩緩拾級而下。
看她的動作,竟然是個瞎子。
年輕女子一邊對喻老四說話,一邊扶著扶手下樓。
韓鴆跟九鳳看著女子的臉,都倒抽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