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山穀中,韓鴆遠超常人的巫覺,一直鎖定在陣法中氣急敗壞的藍雲渺。此時,見她開聲喝破陣法是由自己布置的事情,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
--這瘋女人到底還是沒有太傻,在做了一陣子的沒頭蒼蠅之後,總算還是明白了自己中了暗算。
“韓鴆!你給我出來!”藍雲渺渾身濕透,一雙丹鳳眼中,全然皆是一片森冷殺機。
她在帝州藍氏之中身份特殊,向來無人敢違背她的意願。嫁給韓熙之後,無論韓熙是真心也好,假意也好,前幾十年的寵溺縱容,也是的的確確存在。
所以,韓氏莊園內院,她也算是權柄在手。
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戲弄過?
韓鴆冷冷一笑,他當然不著急現在就將藍雲渺放出來。
--陣法之外,丘陵之巔,兩名七品武宗已經被孟文與九鳳兩人雙雙接下。
更為倒黴的是兩名三階水滴,在被韓鴆從陣中扔出去的同時,一人直接被阿梅一朵蘭花印在*,死的無聲無息;另一人卻是被孟戰直接一拳打爆了頭。
現在的三階水滴,根本不是孟戰與阿梅的一合之敵。
隻有藍千嵐還沒有動手,他一直坐在山巔巨石之上,在不緊不慢擦拭著自己的一對長劍。
人已到。
仇將雪。
恨未消。
藍雲渺的聲音依然在山林中回蕩:“韓鴆,你給我出來!出來!”
韓鴆一直等到兩名七品武宗被殺之後,才微微一笑:“藍雲渺,你不是要見我嗎?如你所願!”
如晦風雨之中,韓鴆起身打出一道手印法訣。
霎時間,迷霧散去,狂風稍歇。
“韓鴆!果然是你!”藍雲渺雙眼瞳仁驟然收縮,從樹幹上拔出短刃,大步朝韓鴆的方向狂奔額去!
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身邊兩名七品武宗,兩名三階水滴忽然消失不見,卻清楚知道,這一切都是韓鴆的布置。
難道韓鴆還有玄門背景?
此時藍雲渺的心中,倏而閃過一道念頭。
瀟瀟風雨裏。
破碑,黃土,朽棺,白骨,濃綠山穀。
中有一人,身姿挺拔,一襲白衣,靜立其間。
這個人當然是韓鴆。
已經等今日,等了二十多年的韓鴆。
藍雲渺丹鳳雙眼瞬間寒光四射:“韓鴆,果然是你!”
她抬眼便看見韓鴆身後的殘碑黃土幻象,頓時仰頭哈哈大笑:“韓鴆,那個病女人的墳墓都被人挖開了,做為兒子,你還好意思活著?”
“你都好意思活下去,我為什麼不能?要死也當然是你先!”韓鴆冷冷地道。
“哼!我的幾個手下呢?你將他們弄去了哪裏?”藍雲渺問道。
沒有兩名七品武宗在身邊,藍雲渺的底氣略微有些不足。
--在見到韓鴆身影的一刹那,她已經覺察到韓鴆的氣息,穩穩停留在四品武宗境界。
韓鴆無聲的笑了笑:“不要急,我還有很多很多話想要問你。放心,你不會死的這麼輕鬆愉快。”
在這梨花山穀中,韓鴆便是真正的王。
隻要一個響指,陣法齊發,藍雲渺斷無生理。
“韓鴆!”藍雲渺怒極反笑:“到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想從我口中知道藍氏隱秘?你是不是睡覺沒有醒?一個落單的四品武宗,你哪裏來的自信?”
韓鴆靜靜地道:“我是不是落單不用你操心。隻要你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或者我會出手救你兒子一命。你不說,也正好母子共赴黃泉,也有個伴!”
“混賬!那是你弟弟!同父所出的弟弟!”藍雲渺怒道。
心中卻是微微一驚,難道韓鴆沒有落單,自己中了這個混蛋布置的局?!
“弟弟?我從來就沒有過任何弟弟,我母親隻生了我一個。”韓鴆白衣勝雪,在漫天風聲雨聲中,他的白衣之上,一點水跡都沒有。
幹幹淨淨。
“哼!你我一樣是四品武宗而已,真的當你能吃定我?”藍雲渺伸手撥開濕漉漉的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