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製閣樓上,褚十方看著韓鴆與九鳳布置出的隔絕與防護陣法,讚不絕口:“一開始我上來的時候就想說了,你跟九鳳兩個不愧是碧玉無事牌的傳承之人,還真是妖孽!”
韓鴆謙虛笑道:“褚伯伯謬讚,我們兄弟都是野狐禪,隨便弄出來鬧著玩的,不過,還能夠用就是了。院牆旁邊的陣法才是真的精妙。”
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打算將蕭素素之事說給褚十方知道。
“這個還真不是謬讚,我在你們兩個這麼大年紀的時候,對這種小型陣法的掌控都還不能這麼精準到位。”褚十方手撚長須,笑嗬嗬地道,心中對韓鴆與九鳳兩人的天資滿意之極。
--越是大型的陣法就越是好布置,因為空間足夠多,關竅節點,也好騰挪布置。越是小型陣法,就越是要精妙。
否則,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孟文往蒲團上大大咧咧地一坐,笑嘻嘻地道:“褚伯伯言下之意就是我不妖孽唄,不過,我早就被他們兩個打擊的習慣了,沒事,沒事。”
褚十方恨鐵不成鋼的直磨後槽牙:“可惜我的時間不夠,否則真要將你那個不負責任的師父找回來,看你還敢不敢這麼憊懶!”
九鳳將解除禁製的韓焦,與依舊無知無識的韓小四放在倒座房裏,輕輕巧巧躍進閣樓。
正好聽見褚十方這話,九鳳笑嗬嗬地打趣孟文:“褚掌門,至於文哥的師父麼,還是不要去找好些。我有種感覺,他老人家應該就是一個增強版的文哥。”
韓鴆接著笑道:“就是,咱們家有孟文這一個憊懶的家夥,就夠霍霍我們的了,再來一個,隻怕連頭都要爆掉!”
孟文雙手撐在身後,看著窗洞外的茫茫夜色,輕輕歎了口氣,不無擔心地道:“還不知道他在哪裏逍遙快活呢……這麼多年了,跟個斷線風箏似的,撂挑子一走,就音訊全無……”
九鳳拍著他的肩膀,輕聲安慰:“文哥放心,能夠教出你這樣徒弟的人,一定會活得瀟瀟灑灑,快活似神仙,絕對不會出什麼事。”
--這世間能夠坑到孟文的人可沒有幾個,更何況是加強版的孟文師父?
褚十方岔開話題笑道:“好了,我再教你們一道陣法,這個比真武困陣好用得多。等會那道我執怨念的動靜怕是比較大,還是多加一層保險比較好。”
“不過,這道玄武內外攻防陣我隻會用一次,你們三個能記住多少,掌控多少,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褚十方的目光在韓鴆三人臉上輕輕掃過。
--他準備教給韓鴆三人的是一道專門用來防禦反擊的陣法,內外兼防,可攻可守,其精辟之處,完全不下於真武護山大陣。
韓鴆與九鳳齊聲笑道:“多謝!請,請,請!”
能有真武掌門教授陣法,當然求之不得。
--這間竹製閣樓本來是當日孟戰派人檢修屋頂瓦片的時候,特地建造給韓鴆這個專門愛蹲屋頂上的人用的。
裏麵的空間當然不會太大。
一張小幾,幾個蒲團。
在坐下四個成年人之後,已經擠得滿滿當當。
“準備,看好了。”褚十方站起身來,看著韓鴆等人微微一笑,腳下步法宛若行雲流水一般,舒展開來。
此時,他仍然是一副田間老農的打扮。
但是,身法步法一出之後,韓鴆三人眼前卻幾乎同時出現的都是道袍高髻,衣袂飄飛的身影。
一派道骨仙風,宛若紫府中人,真正玄門宗師氣度展現無遺。
此時的褚十方,哪裏還是那個在真武山門中,雙手叉腰,指天叫罵,花樣百出,三天三夜都不待重樣的白發老頭。
或許是想要韓鴆三人都看清楚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