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鴆看著韓伯滿麵紅光,心神激蕩的模樣,不由暗自一歎:“韓伯,我還沒有打算正式回內院來,你老人家不要這麼激動,好不好……”
--在韓伯的心中,自始至終是將韓氏家族擺在第一位。
所以,無論韓鴆怎麼在帝州放肆折騰,怎麼攪風攪雨,甚至怎麼不肯認韓熙做生身之父都好,韓伯都認為他才是名正言順的韓氏下一任嫡傳家主,沒有之一。
而在韓鴆的眼裏,這所謂帝州雙雄之一的豪門世家,早已從上爛到了下,除非大刀闊斧,雷厲風行的來一次整頓,否則不會有太大的轉變。
--藍雲渺那個瘋女人長達二十餘年的挖空心思霍霍,要撥亂反正又豈是是一朝一夕?
“唉,大少,是我激動了……”見韓鴆並不是搬回內院坐鎮,韓伯心內唏噓不已,臉上紅光退去,輕輕歎了口氣。
韓鴆實在不忍心見這老人眼底傳出那一線黯然,笑嗬嗬地道:“不過麼,我既然今日特地過來,當然是有好消息給你老人家。”
“嗯?大少回來是因為旻兒的狀態有希望?”韓伯原本黯淡下來的眼神,複又亮了起來!
“韓伯英明!”韓鴆拱手笑了笑,將馮海棠給他的瓷瓶取出,直接了當向韓伯說明來意。
“好,好,好!那大少現在就開始?要不要我準備什麼東西?或者咱們直接去山邊的閉關密室?那邊安靜!”韓伯大喜,連聲問道。
--至於吃中飯什麼的小事,早已被他拋在九霄雲外。
九鳳噗嗤一笑:“韓伯,不要急。咱們不吃東西不打緊,戚大娘跟吳大哥可還餓著呢,倒也不急在這一時。”
韓鴆要幫吳旻醫治體內那種詭異狀態,當然不是一時片刻就能好,吳旻沒有半分修為護體,當然不能挨那麼久的餓。
“是,大少,我馬上叫人去安排飯食。”韓伯急忙出門,叫仆役去後廚端來飯菜。
--自從戚大娘住進來後,因為她生性愛清靜,所有內院來往仆役,不得指令,不許隨意進入小院。
難怪韓鴆跟九鳳來的時候,整座小院連一個仆役都沒有。
不多時,飯菜美酒齊齊送上。
隻不過,這一頓飯誰都沒有心情好生吃下去。
戚大娘如此,吳旻如此,韓伯更是如此。
--吳旻先天有缺,若是不盡快解決他體內詭異的情況,再這麼渾渾噩噩下去,隻怕連壽元都將受到拖累。
寥寥數口吃完,收拾碗筷後,韓伯將韓鴆與九鳳兩人帶進去吳旻的臥室。
臥室不大,布置的甚是簡潔幹淨。
“大少,還需要什麼東西嗎?我馬上去叫人準備。”韓伯看著韓鴆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一生未婚,膝下無人。
跟戚大娘重逢之後,早已將吳旻當做自己親生兒子,關切無比。
“九鳳留下在這裏就好,韓伯,你出去喝杯茶,稍微等等。讓戚大娘也不必緊張,不會有事。”韓鴆示意吳旻躺在床上,轉頭對韓伯笑道。
“是,是,是,我就在外麵。大少,有任何需要隨時通知我。”韓伯退了出去。
紫藤花架下。
戚大娘看著從房間中退出的韓伯,輕聲問道:“怎麼樣?大少他們有沒有把握?”
韓伯坐下,給自己斟上一盞香茗,笑嗬嗬地道:“大少如果沒有十足十的把握,今天就不會親自過來這一趟了。”
戚大娘微微一笑:“這就好,等旻兒的情況解決,我們母子也該搬回大雜院了。”
--她送出七星佩刀,甚至連刀中所藏的拳經刀譜都交給韓鴆,無非也就是為了結下這個善緣。
“啊?”韓伯端著茶杯的手,猛地停住:“三妹?你為什麼要走?是這裏住不習慣?還是有什麼閑言閑語?”
手中的香茗瞬間不香了……
戚大娘笑了笑,淡然地道:“院中素常無人,又哪裏來的閑言閑語?隻不過我們孤兒寡母,總沒有在親戚家住一輩子的道理。”
她出身名門,雖然早已家道中落,貧病相仍,但是說話行事之間依舊自有氣度。
韓伯:“……”
--眼前的人還是那一個,隻是情懷,卻早已經再不複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