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宛若瓢潑一般的傾盆暴雨中,韓鴆指間的混沌真元,瞬間轉化成磅礴玄力,抬手在虛空中畫出一道避雨符!
“嘭!”一聲,白光閃動。
形成一道滴水不漏的護罩,讓雨水不至於打濕四人的身軀。
這是地地道道玄門斷層之前的山術符籙。
韓鴆的粗布長衫防水防火,可避刀槍,九鳳身上的尋常服飾卻沒有避雨之能。
至於雲不休與仇薊,一個超九品武宗高手,一個九品劍宗級別高手,當然不用他去操心。
雲不休看見韓鴆這樣肆無忌憚的虛空畫符,施展玄術,恨得咬著後槽牙直捂眼睛:“小祖宗!就算我早已知道你們幾個的身份,也不要這麼明目張膽好不好?”
“好歹這裏還有食神花氏中人在!”
--當今之世,敢在秦域特事部部長麵前這麼無所顧忌施展玄術的,也就隻有韓鴆等人了。
仇薊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她的目光一直靜靜看著那個吞噬了章度遺體的地底大坑,麵容無悲無喜。
聽見雲不休這麼一說,立即答道:“我不知道韓少的身份,也什麼都沒有看見!”
韓鴆嘿嘿直笑,反而橫了雲不休一眼:“雲部長,雲大人,我看你還是想想怎麼跟守護者解釋一下,你這柄絕世凶刀吧!”
“比孟文那柄鎮魂刃還要邪性的兵刃,你也敢用?就不怕被那兩個火球守護者發現?”韓鴆見有仇薊在場,這句話卻是暗暗用了心覺傳出。
--雲不休手中這柄長得奇形怪狀的兵刃,論威勢與凶光,絲毫不在沒有煉化之前的鎮魂刃下,出鞘之後,血氣,凶光,煞氣,直衝蒼穹!
也難怪藍二三那樣的硬茬子都不是雲不休手中這柄奇門兵刃的對手。
都不知道雲不休這廝是從哪裏弄來的,得虧他也不怕被凶刃反噬。
“沒事,是帝州守護者知道的。那天你們走後,我在秘庫找出來的,這玩意又不犯忌諱。”雲不休嗬嗬一笑。
當日韓鴆跟九鳳他們離開特事部秘庫之後,他也去找了找,就發現了這柄奇門兵刃。
“咦,九鳳,你這是怎麼了?”雲不休忽然轉身看著護罩保護下的九鳳。
九鳳站在避雨符護罩中,雙目直勾勾的看著因為地底爆炸而形成的廢墟深坑,雙目含淚,竟似滿眼悲涼之極的樣子。
韓鴆登時心中一驚。
此時哪裏還顧得上追究雲不休的凶刃,連忙推了推九鳳胳臂,輕聲問道:“九鳳,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避難地宮裏,數十萬計的絕陰死蠱排成蠱陣,全部自爆而死……這個章度……章度還真是好狠辣的心腸……”
“早知道……我開始就不該讓血兒叫它們退回地宮,就算隨便散入山林市井,也不至於自爆……”九鳳再也忍不住,低下頭來,眼淚紛紛滾落。
說到底,他也是一個蠱師。
還是目前秦域十九州中最高明的蠱師。
沒有之一。
眼睜睜看著那些絕陰死蠱,在章度臨死前下的最後一道指令中,紛紛自爆而死,心中大為不忍。
--在所有的蠱師眼中,那些看似猙獰而恐怖的蠱蟲,不但是戰鬥之時並肩作戰的夥伴,更等於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
所以,九鳳在避難地宮中那些絕陰死蠱自爆之後,才會如此感同身受。
仇薊雙眼微微一眯,冷冷地道:“章度從來就是一個心狠意狠,心冷手冷的人。除了對臻兒付出真心之外,他就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放在心上。”
“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又什麼好稀奇的?”
“嗯?”韓鴆與九鳳心中微微一動,愈加堅定了,當初悟元方丈抱走真淨和尚,其實章度是知情的事。隻是,現在章度已死,悟元方丈遠在晉州大靈鷲寺,不好再去追查。
“好了,藍二三跟章度都死了,大仇得報,我也該走了。”仇薊看著在暴風驟雨中,毫無反應的地底深坑,頓了頓,才輕聲道。
“韓少,九少,記得你們答應我的話!如果食神花氏的傳承中人是個女人,請一定要帶她來楚域扶桑一趟!”
她說完之後,衣袂翻飛,白發飄飄,便欲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