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磅礴無比的氣息,在官帽胡同中移動的速度並不快,更是對三名外圍泥巴視而不見,一步,一步,緩緩靠近四合院。
韓鴆九鳳阿梅三人不動聲色,趴在閣樓的窗口上,看著漫天雨霧,靜靜等著此人出現。
“當!當!當!”
四合院大門外,一名銀發碧眼,身穿長袍,脖子上掛著一串銀光閃閃的十字架,右肋下卻架著一根精鐵拐杖的老人,輕輕扣了叩門環。
老人的穿著打扮與麵容發色,都很明顯不是秦域中人。
“老混蛋!一大早的擾人清夢!”孟文看了看昨晚喝了酒,又服用了韓鴆的丹藥,現在躺在床上還沒有醒來端木煌一眼,低聲罵道。
下一個瞬間,就見孟文頭不梳,臉不洗,直接從自己房間衝了出來!
韓鴆三人對視一眼:“嗯?臭小子難道認得這個銀發老人?”
“死糟老頭子!大清早的,你跑來秦域做什麼?!”孟文滿臉都是起床氣,一把打開院門,氣呼呼地看著白發碧眼的老人罵道。
--這個銀發碧眼的老人,當然就是齊域大祭司。
他向來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性子。對這個將端木煌打傷的人,孟文當然不可能會有什麼好臉色,就算這個人是齊域大祭司也是一樣。
“看你這孩子,好的不學,盡跟著你那老不死的師父學壞了。怎麼?難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大祭司笑嗬嗬地道。
他說的同樣是一口秦域話,隻不過音調上有些問題,該平的不平,該仄的不仄,平上去入滿腿亂竄,顯得有些怪異。
比當日韓鴆跟九鳳見的楚域大神官,純正琉璃的秦域話要相差很遠。
四合院中的守護陣法剛剛已經被九鳳全數開啟。
大祭司又不是什麼棒槌,四合院上空覆蓋著一層那麼濃鬱的陣法波動,他怎麼可能看不見?
孟文不接他進去,他還真的不好自己貿貿然走進去。
鬼知道這陣法裏麵會有什麼埋伏。
“我怎麼知道你進去要做什麼?我家可還有女人跟孩子呢!”孟文眼睛珠子骨碌碌亂轉。
--沒有界力守護的大祭司不過是超九品境界而已。
院中現在高手如雲,他有些想將大祭司帶進陣法中去,狠狠陰上一把,也算是給自家老混蛋師父出出氣。
“胡說八道,你跟那老不死的一樣,都是單身狗,沒有結婚,哪裏來的什麼女人孩子?”大祭司仰頭哈哈大笑。
他倒是一點沒有將孟文無禮放在心上,一張老臉笑得歡暢之極。
“我說了有就有!”孟文冷冷地道。
隻不過,這院裏的女人,一個是九品境界高手,一個是天資絕佳的治毒大宗師,就連那個孩子都是前途不可限量的食神花氏傳承人。
當然,這一點孟文絕對不可能告訴他。
韓鴆的聲音從閣樓上淡淡響起:“過門都是客,孟文,快別胡鬧了,請這位前輩進來坐,我們馬上下來。”
九鳳阿梅互視一眼:“老大,這個齊域大祭司怎麼來得這麼巧?”
正好阿梅有關於當年的事情想問他,他就自動出現在萬裏之外的秦域帝州?
這位可不是火一火二那樣的尋常守護者,而是在齊域之中跟大守護同樣地位的大祭司。
到底什麼事要這麼著急,需要他瘸著腿,拄著拐杖,不顧傷勢,萬裏迢迢從齊域趕來?
韓鴆笑道:“不管他為了什麼來的,先下去看看。”
此時,被孟文站在院門口這麼一喊,四合院中所有人都起來了。
各個房間中的燈光,都一盞接一盞的亮了起來。
端木煌自然不可能還睡得著。
緩緩走去孟文身邊,看著大祭司右肋下拄著的那根拐杖,端木煌笑嗬嗬地道:“怎麼?你是在大沙漠還沒打過癮?要萬裏迢迢跑來秦域再找上一頓揍?”
“老不死的,大清早的打什麼架?這四合院你住的都住得,我來找個人都不行?”大祭司白了端木煌一眼。
--能這麼公平公正打架的人,當然不會是什麼真正生死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