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朋友(2 / 2)

掌心濕潤、溫暖的感覺,還是讓她心中一暖:

“可憐,幸好還有你。”

十二歲那年,家裏已經境況很是艱難,她和姐姐經常都沒有東西吃。

在學校裏看著別人吃帶來的冷食,唯有她們沒有······

那種尷尬,沒有經曆過的人,是不會懂的。

記得就是那年,有一,家裏真的一點吃的都沒有。

水電都被停掉了,沒有等到救濟糧,也沒有政府的幫助。

家裏冰箱裏連一丁點儲備的食物都沒有,即便買來了一點米,但沒有水和電,也沒有辦法煮熟它們。

那次,媽媽回來後,就賣掉了公寓,一家人住到了網吧裏。

隔間很,但大家都很親切,所有人都是在這個城市掙紮求存,都是所謂“低端人口”。

萌最大的願望,就是二十歲前,能搬出那個網吧,住到正常的房子裏。

是可憐醬,提前實現了她的願望。

“可憐醬,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至今都記得,初見可憐醬的時候。

一隻瞎了左眼,瘸了兩條腿,渾身上下都有被虐待痕跡的母貓,倒在垃圾桶後麵的角落裏。

她似乎是受到了很殘酷的略帶,背部的皮毛有著焦黑的痕跡,兩隻殘疾的腿上,有著深深的痕跡,隱隱可見白骨。

難以想象,她是怎麼拖著這身傷勢,回到這裏的。

或許,是母性吧。

四隻眼睛都沒睜開的奶貓,不知母親已死,照舊吸食著**。

可母貓早就死了,哪裏還能照顧它們?

三隻保持著這個姿勢,已經餓死,悄然逝去。

隻有最後一隻白貓,奄奄一息,聽到腳步聲,勉強睜開耷拉的眼皮,掙紮著發出遊絲一樣的叫喚聲。

叫聲淒涼,聞著落淚。

那琥珀般的眸子裏,更是流露出令人動容的希冀。

它這麼哀求著,出於本能,向著這隻路過的雌性生物求助。

萌帶著好不容易買到的幾盒一折牛奶,從去便利店的路上回來。

路過那裏時,本來是想著偷偷翻開垃圾桶,找點可以用的東西。

那一瞬間,見到這隻的,團成拳頭大,瑟瑟發抖的貓咪,她仿佛就看到了自己、

猶記得,那是個寒冷的冬日傍晚,匆匆經過的大人,沒有誰願意注意到她們。

眼淚刷刷地就流了下來,不知為何,就把自己的牛奶,喂給它一半。

無人注意的地方,獨自出生,獨自死去——看啊,這不就是我和姐姐嗎?

媽媽如果死了,我和姐姐也會這樣死掉嗎?

那時候,年僅十四歲的她,竟開始認真考慮生與死這麼沉重的話題。

從那之後,她就給它取名“可憐”,經常過來看它。

可憐醬就是她的朋友,她們有共同的感情。

一起餓著肚子,在垃圾桶裏悄悄撿拾垃圾。

可憐醬就會在一旁替她放哨,避開那些專門回收垃圾桶的人員。

垃圾桶都有專人回收,送去回收站,不允許外人插手。

如果被發現,不定要被驅趕,嚴重的還可能被欺淩。

即便是垃圾,那也是有價值的垃圾,都已經定好了歸屬。

她所做的,在那些人眼中,就是在“盜竊”本屬於他們的財產。

偷偷地撿拾一點可以用的,或者值錢的東西,在城市的角落裏,謹慎地尋找那些攤販交易,換取一點微不足道的收益。

其實那裏就是所謂的“黑市”,隻有他們才能找到,才會需要的地方。

大多數時候,她並不敢獨自過去,那裏有時也有壞人,用帶著惡意的眼神望著她。

值錢的並不是那點破爛,而是她那還算清秀的麵容,以及稚嫩的身體。

像她這樣的貧民女孩,對某些人來,正是一種不錯的商品,反正就算是消失了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吧·······

也許媽媽和姐姐會尋找,可她們連活著就很艱難了,萌也不想給她們添麻煩,再讓她們傷心。

早熟的蘿莉,隨著母親和姐姐,輾轉混跡在城市的各處貧民窟,早早地已經領悟了許多人一輩子也未必能懂的道理。

饑寒起盜心,並不僅僅隻是。

每次去那種地方,她都要特意塗抹汙垢,弄亂頭發,換上古板的衣服,假裝啞巴,以避免讓那些人產生邪念。

即便這樣,也未必保險,她每次都提心吊膽。

直到可憐醬無意間展露出了非凡的本領·······

命運的轉機,就是從那時開始。

“可憐醬,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哦。”

她舉起白貓,抱在懷裏,親昵地蹭著它的貓臉。

頗具靈性的貓咪,懵懂地探出綿軟的貓掌,在萌的臉頰上,輕輕地拍著。

當羅清波循著妖氣的痕跡,一步一步,走到這裏時,看見的是蘿莉與貓,無比溫馨和諧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