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孩是眼神淡淡的看了一眼周圍跪著的一眾婢女,後者是紛紛行禮退下了,西陵月站在一旁,還未長開的眉眼已經是透露出白狐一族本有的風姿,大概是因為一路都是跑來的,白皙的皮膚上泛著紅暈,一身豔紅也是讓西王母看了一眼,這可是從哪穿來的一件這麼……有品位的衣服。
若是淡一點的紅色還好,這穿的都像是後山上那開的毒蘑菇一般的紅豔,莫不是因為麒麟兒喜歡這神山蘑菇,便是今日得知麒麟兒要來,特意如此的……不得不說此時她腦海中出現的兩個字……狗腿。
“月兒,今日見你還是挺高興的,可是遇見什麼好玩的事情了,跟姐姐說說。”西王母突然起身,也就是十二三歲女孩的身形卻有著難以忽視的威嚴,隻能看到的眉眼間流露出一些難以看明的情緒,還是說……是她的心思難明。
孩童是瞥了眼前緩緩走過來的人一眼,眼底有幾分不高興,這昆侖山藏的秘密多了,阿母如此欺騙那些外來之人,可是不怕哪日昆侖山境遭了殃,所有的一切都毀於一旦。
西王母也是從這小孩眼底看明白了些什麼,眼底有幾分冷光,但還是沒有過多表現出來,她這些年拿與麒麟兒換來的鱗甲可是做了不少事情,自然……青鸞鏡還是在她手中,至於傳出的什麼被扔至弱水河的消息,也不全然是虛空而來,因為被扔進弱水河裏的不單是三生石,還有關押著的異靈,隻是這異靈多少與當初在弱水河畔消失的十瓣荼蘼有關,天君那邊又是一直沒有重提此事,便是昆侖山也不宜主動提起,這關押了快要一千年的時間,弱水河水依舊每日流淌著,並無什麼異樣出現,看來還是能維持一段時間的。
“月兒的姐姐可是隻有一人,還是因為阿母小氣的緣故,讓那天宮的天君給處罰了。”雖不全算是奶聲奶氣的聲音,可這語氣中透露的幾分撒嬌,還是讓西王母白了一眼。
起身的人走到了梧桐樹前,下巴微微上揚,抬頭看著的是眼前這棵乍看去有幾分綠意,可是仔細看時才能發現已經處於枯黃狀態的梧桐,多說鳳棲梧桐乃是喜事的征兆,這昆侖山已經許久沒有看過鳳凰亦或者青鸞鳥出現了,前者是她不願讓其入內,後者是她親自趕走的,畢竟這昆侖山向來平淡慣了,哪需要什麼驚喜之事。
“不過是給你看了一眼,你便記住了人家?”西王母的視線落在梧桐樹的樹梢上,目光極淡的,如天邊若隱若現的白雲。這句問話像是打開了西陵月的話匣子,見著孩童眼底冒著的亮光,之後說出的話是沒有停過,但是西王母都是忽略掉了。
“阿母……陵月還想見那漂亮姐姐。”是沒有注意到白狐什麼時候抓著她的衣袖的,看著身旁不斷折騰的小孩,女孩臉上略顯出幾分不耐煩卻又是無奈的神色,明明是替別人管教孩子的,怎得像是天天被孩子管著的。
“記得分寸……”也不知從何處拿出來的一麵銅鏡,背麵隱約可見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鸞,孩童是興高采烈的接過,連忙奔向了神殿的門口,在門邊回頭對著梧桐樹下有些微微失神的西王母笑了一笑,隻能說……這笑比以往是稍顯斯文了。
青鸞鏡確實不如外界傳言的那般,也是依舊在她手上,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似乎是控製不了這青鸞鏡,若是想要一探天機,還得用上麒麟兒的鱗甲,至於陵月能夠使用,大概是因為同為神獸的緣故,像是鳳凰、青鸞、白狐、麒麟都是上古的神獸,雖則白狐一族沒落下來,可這血脈還是在的。
便是這麼久以來,因為呆在昆侖山無所事事,便是想著從青鸞鏡中看看未來將發生的事情,雖窺探天際乃是折損修為一事,但這偌大的昆侖山上也沒有幾人,而她也權當是故事來看了,妖族的事情自然是輪不到她來操心的,雖不喜出昆侖山,但也不是沒有去過九重天,倒是早早聽聞人間熱鬧,也是想看看人間將會發生何事。
隻是看了這麼久,也沒有見到一個結果,倒是還把天宮、池祈山還有昆侖山給牽扯進去了,不知還要等上多長時間,才能見上這青鸞鏡中時常出現的池祈山弟子青挽,她與司法神君明淵之間……這人間一世應該是有最多糾纏的。
兩人應該是能盼來一個結果,隻願這結果之後,她還能通過青鸞鏡看看其他人的未來之事,也好抵過這昆侖山終年白霧飄散,冷冷清清中感到的孤寂。
西王母是看了一眼神殿的方向,又是抬頭望著梧桐樹的樹梢,微微開啟的嘴唇吐出幾個字,眼神中真正流露出孤寂之意,“你說月兒也長這麼大了,是不是該告訴他一些事情,讓他也學會去承擔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