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勢抓著倀線邊走眼眶慢慢變紅,走到劍心身邊時,眼淚已經落下,安靜的坐到劍心麵前,兩個靈四目相對什麼都沒,隻是靜靜的看著對方。
仗勢身後被怨念滋養的倀線暴走,一根一根的從仗勢背後刺穿她的身體湧向幻境外。
從幻境被刺破的那刻起仗勢就知道幻境失去了平衡,以自己的殘破之軀根本控製不住新皇積壓了千年之久的怨氣,等待自己的隻有死路一條,能在臨死前再見一麵自己等待的那個人,死也不是那麼痛苦了。
“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嗎?”
仗勢每被一根倀線刺穿,劍心都能感覺到手腕上的倀線顫抖一下,心口也跟著不自覺疼一下,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還是忍住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本來有很多很多,現在沒了。”
仗勢微笑著看著劍心,眼淚順著眼角滴落。
“誰害你變成這樣了,我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劍心終是沒忍住,被仗勢的笑刺傷了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是我自己啦,你不在的日子裏,我改變了很多,變得偏執腹黑硬留下這墓中的魂魄陪我演苦情戲,演久了就要為自己的不成熟買單,這些都是我自己該償還的孽障。”
仗勢邊邊吐血,越來越多的倀線已經將她穿透成了篩子,靈魄已經變得透明不穩,隨時都會消失。
“如今我還能為你做什麼?”
劍心是不相信仗勢會變的如此不堪,以前的她也許會傲嬌任性,但讓自己相信她被倀線反噬成如今這般模樣是罪有應得,自己根本無法接受。
“抬頭看看,在這幻境中的景無論如何變化,永遠是咱們促膝長談那夜的,多看幾眼當個念想吧,在我消失前不要低頭,我怕看到你的眼睛會讓我舍不得離開。”
劍心含著淚聽從仗勢的話抬頭看,以前的種種全像走馬燈一樣不斷閃現,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與仗勢走著走著就散了,彼此之間斷的太過幹淨,了無音訊到就像她從沒出現過一樣。
自己都已經當做一場夢了,現在她突然出現又算什麼呢?人況且還有再續前緣一,兵靈沒了就是永別,就算兵器被重鑄了新生出來的兵靈也是另一個存在了。
劍心還在內心責怪自己的不爭氣,為什麼要為仗勢落淚,仗勢卻已經掙紮著起身想伸手去摸一下劍心。
透明到隻剩個輪廓的指尖,剛觸碰到劍心的臉,一柄短刀劃破幻境刺入仗勢的心髒。
仗勢消散,倀線失去固定點散落到地上,依舊在不斷向幻境外湧去,短刀還卡在半空中,似乎在回味仗勢血肉的滋味,幻境快速崩塌,範圍迅速縮逐漸將劍心擠出幻境。
劍心低頭看一眼手腕上還纏繞著的倀線,透明的倀線細若蚊須一大半耷拉在地上,劍心將剩餘的倀線全纏到手腕上打了個扣,伸手拽拽衣袖蓋住倀線,慢慢從地上站起,月白色長衫漸漸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