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開的也不利索,一拉開車門就發出摩擦軌道的咯吱聲,重點是車內的座椅破爛不堪,被煙頭燙毀的痕跡隨處可見,車座上的黑油泥蹭的發亮,靠背磨損的能看到裏麵的海綿了,後排座椅上還躺著一個渾身繃帶隻露腦袋的‘木乃伊’正在打吊瓶。
吊瓶就被掛在車頂上用鐵絲勾著,似乎是因為問橙下樓時耽誤的時間太久了,吊瓶已經打完了,空瓶內回血都回了有半瓶多了。
整個車廂就因為‘木乃伊’的存在顯得異常詭異,遠看這車就像是個邪術祭壇,正在給木乃伊輸血幫他複活統領下;特別是他身上的繃帶越白,越顯得車內環境惡劣,更加襯托的他有一種白到發光,隨時會複活詐屍的鬼魅氣質。
問橙皺著眉遲遲不肯邁步上車,詢問著身後的洛星河,後排上躺的‘木乃伊’是誰:“他該不會是宿戈吧?”
“對,他沒錢交醫藥費醫院已經給他停藥了,我昨晚上去看他時被醫生攔下當了冤大頭,花八千塊錢給他辦的出院,一會帶他去法醫室就可以開證明領取宿楓遺體,下午火化完畢,咱們傍晚上路,晚上就能趕到宿家莊,我從網上已經聯係好了一家宿家莊內的民宿旅館。”
洛星河隱約察覺到問橙實在嫌棄車髒,一邊介紹著情況,同時先一步上車從車座底下抽出一次性椅套幫問橙套在座椅上,順便解釋起來為什麼沒有租到好車:
“車有點舊,是輛八手老款五十鈴麵包,你先將就坐著吧。
我去租車的時候為了趕時間帶著宿戈一起去的,對方一看宿戈半死不活的樣子,八千塊錢直接把這車賣給我了。
我選這車也是經過盤算的,同樣是八千塊錢,租三好車,咱們如果回不來雙雙命隕宿家莊,誰來還車這是個問題,我都沒了,我哥再因負擔不起違約金被告上法庭,他的餘生誰又能為他負責?同樣的錢我買這個……”
“停!你不用給我解釋,咱們能去宿家莊就好,不要讓我有負罪感。”
問橙趕緊阻止了洛星河繼續下去,大步踏上麵包車,去後排幫宿戈處理手上回流的吊瓶;她第一次知道洛星河原來如此話癆,不僅顧慮多還缺錢,歸根結底還是自己這個做家主的窮,要自己有錢買輛麵包車,根本不需要他算計一堆有的沒的。
“我也不能白跟著,我當司機幹些苦力活意思意思。”
棠傑看著問橙上車了,馬上將車門拉上阻止洛星河下車,自己跑到駕駛位上開車。
洛星河沒再跟棠傑爭,默認了他開車,並把警局法醫室的地址用導航告訴了他。
本以為一切準備就緒可以出發了,結果棠傑起步時把離合踩斷了,掛擋時又把操縱杆掰了下來,轉彎時又因為太過用力連方向盤都被拆了下來;洛星河徹底怕了他,修好車後換下他,自己先搶駕駛室防止他繼續搗亂耽誤時間,誰曾想棠傑這力氣大到驚人,不僅把車門拉變形了,還把車門上的玻璃震碎了,玻璃渣崩了一車,這一開起車來冷風呼呼的往車內灌,凍的宿戈在後排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