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進度,天毅的十樓要在年初擴建完成,趕壓歲的檔期。可入駐的品牌離當初的設定相差太遠。而作為此次這個CASE的主要負責人及他的副手於玲玲和我兩個,此時正麵臨著巨大的壓力。
從會議室出來,於玲玲堵住我說:莫小染,眼前的形式你看……
我知道她還是希望我的那家店入駐進來。可我的店的貨源是由林牧白提供的,就算走投無路要我入駐天毅來造勢,也需要和林牧白商量,可是近期林牧白似乎忙碌得很,精神也憔悴得多,我著實不想再去打擾他。
就在我被於玲玲逼得沒有辦法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以為是哪個廠商的業務,按了接聽鍵:你好,我是墨染。
“你好,墨小姐。”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溫和有禮。
“你是……”
“一個多月前您在我店裏買了鞋……”
我想起那天林牧白帶我去的那家手工鞋店,想起明明是非賣品,林牧白卻硬是磨著店員小姐賣給了我們,還聽到了那麼感人的一個愛情故事。前幾天也才在新聞裏看到他歸國的消息,今天他就打來了電話,看來這雙鞋對於他真的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唉,那天我就該堅持立場,不要這雙鞋的。
我說你是那家鞋店的老板吧,真是抱歉,聽說這雙鞋是非賣品,但是剛好我能穿,所以店員賣給了我,有點奪人所好了。
他說:沒關係,我隻是好奇是誰剛巧合適穿這雙鞋。墨小姐,也許我有些唐突,不過,我一直在找一個人,所以,能否麻煩你出來與我見一麵。
我想了想,應了下來。聽到他的感人故事之後,我也很好奇是什麼樣的男人會用情這麼深。於是約了下班後的時間,就在天毅百貨MALL內的星巴克。
徑直穿過賣場到達星巴克,離吧台不過兩三桌的地方,麵門坐著一個男人,穿一件灰色的休閑風衣,安靜純然的模樣,麵前是一杯藍山,手裏的匙無意識的劃著,目光沉著,似乎正在思索或是回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且隻一眼就與聽見的那個聲音聯係在了一起。
於是徑直朝他走過去,恰巧他抬起頭來。我應該是認識他的,否則怎麼如此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還是禮貌的打了招呼:你好,我是墨染。
他打量著我的目光從不可思議到灼熱,站起來朝我跨了一步,卻又克製住了,伸出手來:墨小姐你好,我是穆流風。
不隻是人,連這個名字我也是熟悉的。我想了片刻,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事實上這麼些年,我的生活圈子並不大,在我生命中出現過的也就那麼幾個,我很確定他不是這七年之間出現過的人。
雙手交握,禮節性的接觸後又分開。穆流風替我拉開椅子,我點了杯拿鐵,然後在微暗的黃昏裏聽見他說:墨小姐,我應該約你吃晚飯的,你看,現在已經到晚飯時間了。
我淡淡的笑了笑,表示沒有關係,問出心裏的疑惑:我覺得穆先生很麵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穆流風說:我覺得墨小姐也很麵熟,可能是墨小姐和我的一位老同學有些相像。她叫莫小染,不知道墨小姐認不認識?
他知道我改名前的名字,老同學?
他看著我,一眨不眨,雖然表麵是個溫和的人,可是目光卻過於灼熱。我一時還無法把他與我的某個同學對上號,於是應著說:這個名字蠻熟的,不過一時間不知道在哪裏聽見過。
我的咖啡上來了,輕輕呷了一口,我反問他:穆先生說的在找的那位小姐就是莫小染麼?
他為什麼找我?而鞋子又驚人的相似,我會是他那個動人故事裏頭的女主角麼?現實不是狗血的肥皂劇,莫小染,你別想太多。
在我等待他的回答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林牧白的電話。想起我似乎忘了和他約好帶阿彥去吃必勝客,這會兒估計是等得要發火了。林牧白的脾氣不好,發起火來我總是被燒得體無完膚,當然,那些外人都看不見,長此以往我快招架不住了,於是顧不得和穆流風打個招呼就接了電話:老公,再等我五分鍾,馬上就來。
掛了電話我對穆流風說:因為買了那雙鞋,我很抱歉!我忘了和我家人有約,得先走了。
穆流風說沒有關係,你能穿就好。他的目光落下來,恰巧落在我的鞋麵上。因為這雙鞋是林牧白天買的,腳感又的確很棒,所以我幾乎每天都在穿。還好,表麵的水鑽不知道用了什麼技巧,並沒有任何脫落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