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林牧白說很後悔(1 / 2)

我拿枕頭砸自己:都是你莫小染,你為什麼要那麼心急,你為什麼要連夜趕去林家?如果不是你趕過去,林牧白也許還會想別的辦法。莫小染,爺爺是被你害死的,被你和林牧白氣死的!

不用別人來指責我,單單這份自責就足以讓我難過得快要死掉。我都這樣難過,何況林牧白?

我絞緊了手,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看新聞,關注著爺爺的事情。很想趕過去送他最後一程,可是,我知道,爺爺不會想見到我,更不會想見到我和林牧白站在一起。

鏡頭切換到林牧白的身上,他站得筆直,眼圈沒有紅,麵色平淡甚至有點淡漠,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來更多的傷感,隱隱能見一絲絲的恨意,冷冷的自那雙涼薄的眼睛裏迸射出來。

他是在恨我嗎?或許不是,他就是寧願恨他自己也不會想要恨我,可是這件事誰都不想……

淩晨也穿著黑衣站在他們旁邊,儼然就是一副林家孫媳婦的模樣,和方姨代為接待著前來吊唁的賓客。席誠、石淺華也都偶爾會出現在新聞裏。我甚至還看見了席甜,隻是鏡頭一晃,並沒有看到太多她臉上的表情。

明樂也回來了,穿一身的黑色西裝,和林牧白林牧青站在一起,目光憂鬱。

門鈴響了,阿群把人迎了進來。真真鞋子都沒換,徑直跑進來擁抱住我,說不出來話。

反倒是我拍拍她的肩,表示我沒事。就在得知爺爺去世的消息的時候,我的確很難過,很自責,甚至在想,林牧白會不會因為愧疚和自責再也不會回到我的身邊來。可是現在,我就是想再多也無濟於事。我隻能默默的為爺爺祈禱,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能夠幸福快樂。

爺爺的葬禮過去三天了,林牧白依然沒有打電話給我。阿彥去了原來的學校,阿群和樂樂出去買菜了,我一個人坐在花園裏,初夏的天氣,陽光一出光芒萬丈,我的背卻是冰涼的,心也是冰涼的。

我開始在想,如果林牧白不回來,我要怎麼一個人過下去?我開始慢慢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拿他之前生病以為去世了的事情做比較,如果因為這件事我們沒辦法在一起,至少我知道他還在這個世界上活著,至少偶爾看新聞,或者是偶爾從真真或石淺華那裏聽到他的隻言片語,莫小染,你應該知足了,不是嗎?你的命運就是這樣,一輩子注定多舛,孤兒院的經曆算什麼呢?因為唯一的親情去坐台出賣肉體又算什麼呢?這些比起現在失去林牧白,又算什麼呢?

林牧白後來也沒有打過電話給我,了解他如我,自然知道我們都沒辦法越過心裏的這道鴻溝,我們就這樣隔著鴻溝,開始過不幹擾彼此的生活。

明樂來看我,已經是我離開北京後的第十天了。

他坐在花園裏,看我之前種下的薔薇吐出了花苞,目光悠悠的說:姐,我哥要結婚了!

盡管做好了心理建設,但我仍然無法相信林牧白會這麼做,我想,他如果無法原諒自己,頂多就是像我一樣,把對方放在心裏,不去過問,過自己的生活,卻沒想到他會這麼快。

明樂說:爺爺臨終前交待了一些事情,我哥結婚之後估計會回到他之前的地方,他是林家的嫡孫,要肩負起林家的責任。

我默默的聽著,想來以後我們都要有各自的人生了。上天多麼殘忍,給了我們相愛的機會,卻無法給我們長相廝守的一生。

明樂問我有什麼打算,我搖頭,事情發生得太快太過突然,我還來不及打算。

明樂說:我明年畢業,姐,你等我回來好不好?

等這個字,林牧白也說過,他說,莫小染,你等我回來,結果卻再也回不來我的身邊了。

明樂希翼的眼眸直視著我,我扯了一朵笑出來:明樂,我們會等你回來,不過,你得答應姐,明年回來的時候,最好帶個女朋友回來。姐不是那麼排外的人,就算是外國女孩也可以的。

明樂心疼的扯過我,擁在懷裏說:姐,你別這樣,你越平靜,我越擔心。

我推開他,我說:傻明樂,我現在把事情想得很清楚了,雖然我不能和林牧白在一起,但至少他還活著不是嗎?我有什麼好不平靜的呢。你看,每天的太陽照樣會升起,你快樂也是一天,難過也是一天,何不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

明樂還是有些擔憂,在別墅裏住了幾天,見我的確沒有反常的行為,才啟程回了美國。

林牧白一直沒有給過我電話,卻在爺爺去世的半個月後,來了J市。倒沒有回別墅,就在外麵找了個地方,約我見麵。

那個地方好像離之前和真真、淩晨她們一起吃飯的那家餐廳不遠,不是吃飯時間,人不多,他替我點了一杯鮮奶,自己點了一杯咖啡。

我想他或許要告訴我,他要結婚了,對不住我之類的話。

我沒在聽,我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看著這張在無數個清晨醒來第一眼見到就內心柔軟的臉,有一股悲愴蔓延出來,散到四肢百骸。

可我維持著表麵的淡定,甚至還微微笑著,透過他的身影,看向他身後的那條街。我想起那天吃過飯之後,他送淩晨回家,低低的在我耳邊說讓我等他。可我沒等,一個人在大街上走著,然後鞋跟斷了。他背著我下車去買鞋,偏偏人家鞋子不賣,他有模有樣的和人爭辯理論,最終買了那雙鞋給我。而今天就穿在腳上,水鑽還熠熠生輝,卻已經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