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了拉肩上的披肩,生怕這小披肩會自己掉下來。曲雙說:染姐,你必須穿這種抹胸式的小禮服,你看,你鎖骨這麼漂亮,就像一對玉蝴蝶要展翅一般,還有這圓潤的肩……
曲雙一直跟著我們,從去年的調整戰略,把尚未與JACKMU聯合重組,到今年我們成立這樣一家公司,她都替我把一切事情打理得妥妥當當,既是工作上的助理兼夥伴,又成了生活裏的知心人。
她一張嘴巴能把天上的鳥都給哄得飛不動路,難怪當時我店裏的業績會那麼好。我隻得服從於她的建議,實則是不願意再聽她的嘮叨,穿了這身紫色的抹胸式小禮服,天知道,這都冬天了,穿這個對於怕冷的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酷刑。
穆流風把車裏的暖氣開到最大,他時不時的瞥過來一眼,害我很有些不好意思。從來也沒有穿過這麼短的裙子,好在上半身有披了羊毛披肩,倒不至於太露。
我看向後視鏡裏的自己,頭發被盤在了腦後,摘了眼鏡換上了隱形,勾了墨色的眼線讓因為近視而變小的眼睛瞬間變大了許多,睫毛沒有搽,呈現著自然的卷翹弧度,隻上了一層薄薄的密粉,顯得皮膚細膩而光澤,T字區掃了亮色高光,原本平淡無奇的臉顯得立體了許多。
比平時素顏看起來的確生動了一些,我微微垂了頭,還不太習慣於這種妝扮。
穆流風說:以後這種機會會很多。
我沒有明白過來,反問了一句:什麼?
穆流風說:我們的公司不是正在發展麼?作為公司的總經理,日後的應酬會多很多。
我正要拒絕,穆流風已然洞悉我的思維,緊接著說:阿彥那邊有阿蠻在呢。等我們的公司發展起來了,再雇幾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來當公關部經理,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穆流風也會有開玩笑的時候,其實這一年多共事下來,就會發現穆流風是一個很隨和的人,現在我們公司雖然隻有百來號人,大多身兼數職,但工作氛圍卻好得沒話說。
他逗笑了我,笑了一陣,才發現自旁邊傳來的視線似乎有一些異樣。這一年多來,雖然和穆流風提過幾次,讓他介紹我和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子認識,可每每不是他有事,就是那個女孩子有事。我甚至要以為,他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否則,既然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為了工作都不和她見一麵呢?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笑著問他:哪裏不對勁嗎?
穆流風說:啊,還好,沒有不對勁,不過你膝蓋關節不太好,以後讓曲雙給你訂長裙。
小產之後恰逢春末,南方俗稱的南風天,反潮得厲害,被子裏都是潮的,不知怎麼的,月子沒坐好,膝蓋落下了毛病,但凡夏天上班穿裙子,都會拿一條毛巾蓋在膝蓋上,沒想到我這麼細節、細微的動作都被他注意到了。果然是個體貼下屬的好老板。
我說:我個子不高,穿長禮服搭不起來。
穆流風說:你是一六三吧。改天我設計一款長裙,量身定做,你就不怕搭不起來了。
我們的話題還真是奇怪,是老同學,也是合作夥伴,這一年多來,似乎連生活也時而分享,比如說他會晨跑繞到天泰世界城,然後順便進來蹭一頓早飯,再順便蹭我的車。對了,去年不想讓自己無所事事而胡思亂想,我還去考了駕照;再比如,他會邀請我和阿蠻、阿彥去他家吃火鍋或是冰沙。
了解他之後就會發現,穆流風是一個很小資又很懂得生活的人,他會養生,很多時候隻要沒有應酬,工作不忙,都會自己煮飯,自己煲湯。當然有時候也會多煲一些帶去公司,分給我和曲雙。
在即將到達酒店的時候,阿蠻給我打電話。
在做造型的時候,我就給阿蠻打了電話,說是今晚有酒會不能回家吃晚飯,讓她帶阿彥先睡。這時候再打電話過來,我還以為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想到她像是在吃東西,邊吃邊口齒不清的說:莫小染,你今晚就不要回來了吧。
手機被阿彥拿去玩,聲音挺大的,穆流風微微揚著唇,顯然是聽見了阿蠻的話。我壓低了聲音問:怎麼了?你帶人回來過夜了?你有你的房間啊……
阿蠻說:莫小染,你就裝吧,你就裝吧。
我怎麼又裝了?簡直是丈二和尚摸小著頭腦。阿蠻也不逗我了,徑直說:今晚不是和阿風去酒會嗎?
我看了穆流風一眼,這和他又扯上什麼關係了?我說:沒錯,那跟我回不回去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