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大都會,繁華喧囂,我坐在那裏,兀自發著呆。
有人在對麵坐下來,我沒有抬頭。這裏的位置不算多,拚桌很正常。
可那人拿起我擱置在桌麵上的筷子,夾了一隻蝦餃就往嘴裏送。
我愣愣的坐著,還沒有回過神來,我弄不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他,還是隻是我的幻想,以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他又夾了一隻,三兩口吃完,擱了筷子說:莫小染,真是一出好戲,你為什麼不當場答應?
聽見他的聲音,我才相信這不是幻覺,他的確來了香港,並且好巧不巧的看見了穆流風對我的表白。
我抬頭去看,視野之內沒有席甜。可明明早上聽見席甜說,他沒有去別的地方,就是特意要留下來陪她來香港。
我笑:如你所想,我正在考慮。當然,是考慮阿彥的問題。咦,甜甜呢?
刀槍不入?莫小染還沒到那種境界,心口仍然微微泛疼。
林牧白臉色不變,仿佛猜到我會這麼說,笑了笑道:有什麼困惑,不妨說出來聽一聽。既然牽扯到阿彥,我想我有必要了解一下,萬一你答應了他,阿彥要怎麼辦?
我說:這和林先生似乎沒有多大的關係吧?阿彥的撫養權在我這裏,無論我是否答應他,都會處理好阿彥的問題。
我招手讓老板再給我一雙筷子。林牧白把他用過的遞給我,我笑笑:不用了,我不喜歡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不隻是物品,人也一樣!
一直沒變臉色的林牧白終於忍不住變了臉色,暴風驟雨一般陰沉沉的壓過來。
我無畏的迎視著,接過老板遞過來的筷子。又轉了視線去看穆流風離去的方向,嘀咕著說:怎麼還不回來?
我是真的打算把林牧白當空氣的,盡管恨,我也從沒想過要報複。
我以為他會發火,會掀桌子,會怒吼,然而沒有,等了很久的沉默之後,我聽見他說:我明天回部隊!
這麼快?他是來J市公幹的?順便來看阿彥?所以早早的約了席甜,連淩晨都瞞著?
我沒有回應,站起來朝穆流風離去的方向走了兩步,自言自語:怎麼去了這麼久?
被晾在一旁的林牧白終於忍耐不住,走近我,握住我的肩,龐大的氣場造成的壓力迎麵而來。就在不久之前的船上,穆流風也曾握住我的肩,那般疼惜。
我苦笑了一下,試圖拂開林牧白,然而,他的手指像鐵爪一般,牢牢的抓著我,疼意自肩周滲進來,我瞪他一眼:放手!
“不放!”林牧白答得斬釘截鐵。
我仰頭燦然一笑:林牧白,你憑什麼不放?
話題卡在這裏,我再次拂了一遍,他還是握得很緊,沒有鬆動的跡象。
我吼他:你放開我!弄痛我了!
我的吼聲讓路旁行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他慌亂的鬆了手,我的身體失去平衡,向後倒去。
然後就45度角倒在了他的懷裏。
理智一瞬間脫離了思維,檸檬香那般令人迷醉。
他的眼裏不像穆流風那樣流光溢彩,隻是一汪深潭,你看一眼,便會被吸進去,萬劫不複,永不超生。
我呆愣的時候,他的唇覆了上來。一如既往的溫熱與甘醇。
我有點暈眩,越發站不住腳跟。他加了幾分力道,把我帶在懷裏。
開始隻是唇與唇的碰觸,也許是察覺到我的迷茫或說投入,他的舌開始在我的唇上輕舔,然後試圖撬開我的牙。
他的手托著我的腰,身體緊緊的靠在一起。他的舌進來了,摩擦著我的舌麵,攪動著我的心湖。很久不曾和他接吻,很久沒有他的碰觸,此刻他極盡耐心的引誘仿佛是一杯美酒,我停不下來,身體越發軟,癱在他的懷裏,微微的顫抖。
不遠處傳來一聲響,把我的意識炸了回來,睜開眼,便見一道絢爛的煙火在天空盛開,收回視線的時候,對上了林牧白如深潭一樣的眸子,心裏一個激零,我抓緊他的衣服,讓自己的身子立正。
突然而來的煙火吸引了路人,紛紛往那邊去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這裏的特色之一,眼下一麵唾棄自己的花癡行為,一麵攏了攏發往那邊奔跑過去。
林牧白也追上來,跑在我的身側,手伸過來想牽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