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車剛剛進入別墅,就見一道人影站在主樓外,雙臂環胸,冷冷的看著我。
穆流風的那句話他一定聽見了,聽見了又如何?現在我和穆流風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不是嗎?
停好車,我走過他說:阿彥怎麼樣了?
林牧白冷冷的說:沉浸在愛河裏的你還顧得上他嗎?
我不想和他爭吵,因為覺得那些沒有意義,阿群估計是聽到了我的車聲,迎了出來。
我問她阿彥怎麼樣了,阿群說可能是做噩夢被嚇醒了,哭了一會兒,先生已經哄他睡著了。
我點了點頭,說阿蠻呢?
阿群說:阿蠻小姐在您出去後不久說是有事情,也出去了。
我說知道了,時候不早了,你去睡吧。對了,客房都準備好了嗎?
阿群說:簡單整理過了。
我揮了揮手說:你答應阿彥趕回來陪他去冬遊,謝謝你。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早點休息吧。
也許是我的過於平靜激怒了他,林牧白在我上了兩級樓梯之後,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莫小染,你不覺得應該對我說些什麼嗎?
我愣了愣,目光看了一眼我的手,反問道:我應該對林先生說什麼?倒是你,這裏是我家吧?你說也不說一聲就闖進來了,現在又這樣對我,是要強搶民宅麼?
林牧白微微鬆了手,卻依然捏著我的手腕:你夜半三更不顧兒子,獨自外出會男友,作為阿彥的父親,你不應該向我道歉嗎?
我笑了笑:用得著嗎?你當初拋棄我和阿彥,甚至不顧我肚子裏孩子的死活,和淩晨結婚,你又幾時對我說過抱歉?
林牧白說:那是我……
我打斷:過去的事情,我沒興趣知道。你可以為了複仇放棄一切,而我做不到,被放棄之後,還原諒傷害我的人!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我決絕的轉身,徑直回了臥室。
卻是半天都不能入眠了,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想起今晚險些和穆流風擦槍走火,想起林牧白的盛怒,莫名煩燥。
起身翻開一本亦舒的書,試圖讓自己安靜,可是沒有用,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起身又到陽台,夜裏涼氣撲麵而來,我裹了床毯子,坐在陽台的搖椅上,目光放空,不知道想些什麼。
呆了片刻,樓下有人走來走去。我的窗外對著的是一片花園,之前種的薔薇花,現在都蕭索枯萎了。他最後在花圃旁邊的水泥石欄上坐了下來,微仰了頭,目光落在我的窗戶上。
黑夜裏對上他那樣黝黑深沉的目光,我的心不禁微微的沉了下去。照著他以往的性格和行事作風,方才必定是緊跟我上來,甚至不知道會做出來什麼事情的,可到底沒有那麼做,反倒一反常態,一個人坐在了花圃邊,身影映著其側的薔薇,顯得同樣落寞與蕭瑟。
我不願再看下去,起身回房,坐了片刻又坐不下去,想著阿彥夜裏會踢被子,索性去了阿彥房裏。
小家夥哭過,臉上的淚痕是不見了,卻是死死的抓著之前拚的飛機模型,癟著嘴睡著了。
他夢到什麼了?怎麼會哭得那麼厲害?阿彥從來不曾半夜哭醒來過,除非感冒生病。難道是和我晚上跟他說的事情有關係嗎?握著他的手,不禁微微自責起來。
後來醒過來,卻是在自己的房裏了。抬眼去看,林牧白站在我的床前,背對著我,臉對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掀了被子起身,徑直拉開門說:林先生,麻煩你出去!
林牧白緩緩的扭過頭來,然後大踏步朝我走過來,把我困在他的牆壁之間說:莫小染,我之前就說過,我不會讓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絕對不會!
我笑,不當回事,輕輕的推開他:你不出去的話,我出去。另外,還是之前的那句話,你要回來看阿彥,我歡迎,但如果你影響到了我們的生活,那麼很抱歉。不是你走,就是我們走。
林牧白冷冷的說:你敢!
我笑了笑,實在不想一大早和他討論這些讓人厭煩的問題:走下去就知道了。
阿彥看到爸爸媽媽都在,十分興奮。又要媽咪抱,又要爹地抱,最後說,媽咪抱我,爹地抱媽咪。
林牧白就要來抱我,我閃身躲開,對阿彥說:昨天晚上媽咪和阿彥說過了,媽咪和爹地已經離婚了,也就是說以後都不可以抱抱、親親,會羞羞。好了寶貝,我們下樓去吃早餐,然後準備出發去冬遊!
阿彥皺著小眉頭,央求的看著林牧白說:爹地,你能不能不要和媽咪離、離婚!我想你們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