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在野外,晚餐隻能是挖一個洞,把鍋放在上麵,往洞裏麵添柴來煮熟。阿彥很快就弄得跟個小花貓一樣了。
我們的菜都煮得差不多,打算開吃的時候,小琳媽媽問了一句:均彥媽媽,均彥爸爸回去了嗎?
我在想,他估計是真的一生氣就回家去了,於是笑笑說:家裏有點事,可能是先回去了。
李老師覺得奇怪,估計是問了阿彥剛剛發生的事情,把我拉到一邊說:均彥媽媽,你要不要打電話給均彥爸爸,確認一下他是不是安全到家了?你知道,這次是學校組織出來的。
我能理解李老師的擔心,借了手機,按下一串號碼,才發現盡管隔了這麼久,盡以前都習慣撥電話簿裏的號碼,我還是那麼清晰的記得他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起來了,並且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知道是我:莫小染?
我說:李老師讓我確認你到家了沒有?
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到家了!
我說:那好,我掛了!
林牧白說:你等等。
我說:還有什麼事嗎?
林牧白沉默了片刻說:莫小染,對不起!
我哧了一聲,不作他答,我說:我們要吃晚飯了,我掛了!
他又叫了我一聲:莫小染。
我不耐煩,剛剛才那樣對我的人,怎麼一轉眼又這樣纏綿悱惻的叫我?我受不了,我說:你到底有什麼事,能不能一次性說清楚!
林牧白說:莫小染,我想了想,覺得穆流風也是一個不錯的人,如果他是真心待你和阿彥的話,我會真心祝福你們!
我冷笑了一下:是嗎?那麼,謝謝你了!阿風一定會真心待我和阿彥!
我不留一絲餘地,因為手心還在痛著,連著心髒的位置一並痛著。
我把電話按掉的那一瞬間,隱約聽見他說:我愛你!
我把手機還給李老師,笑著說:李老師,我確認過了,他安全到家了。
當天夜裏,我輾轉反側,和另一位媽媽及小朋友住在一個帳篷裏,翻來覆去。眼皮一直跳,老感覺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樣。
阿彥許是白天累了,倒是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另一位媽媽和小朋友也進入了夢鄉,我起身走到帳篷外麵,因為冬天,幾乎沒有蟲鳴。星星很孤單,隻有幾顆微微眨著眼。
究竟有什麼事讓林牧白那樣對我,甚至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回去了,明明是他要和我們一起來的。我想不通,腦海中回放著他推開我的那一幕,手心裏還有紅藥水的味道,為什麼要推我呢?
就在我想不通的時候,隱約看見幾道手電的光。
學校選擇在這裏露營,應該是和當地打過招呼商量過的,怎麼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突然有人出現呢?我悄悄的朝他們靠近,就聽有人小聲的說:應該就是在這附近。他的地理位置說得很清楚,東經是XX度,北緯是XX度,你們再找找看,不要驚動了露營的人。盡管相信他的耐力,但還是必須盡快找到他!
有人說:隊長,我們又不能喊,隻能這樣找……
隊長說:你們一喊不就把露營的人都給吵醒了嗎?到時候鬧得人心惶惶的,對你們拆雷有幫助?
我驚得捂住了嘴,拆雷?這山上竟然有地雷嗎?學校來這裏露營不可能會出這種紕漏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下意識就想到了林牧白,想也不想就拔腿朝他們跑去,一麵壓低了聲音說:我知道他在哪裏。
是一群穿迷彩的人,估計是附近的部隊。看見我,都嚇了一跳,隊長說:你知道林先生在哪裏?
林先生?他說的是林牧白嗎?會不會是我搞錯了。
我一麵點頭往之前的方向跑,一麵胡思亂想著。
隊長帶領眾人跟在後麵,撥開半人高的荊棘,我看見林牧白依然保持著推開我之後所站立的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今晚有月,月光皎潔的灑下來,把他的發都染成了銀輝色。我有一種錯覺,這會不會就是我們的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