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竟然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頭腦昏沉沉的,室內有暖光,移目四望,唐唐不見蹤影,不知道是誰把我送到這裏來的。
渴得厲害,起身就要去倒水,卻見一道身影比我更快,替我倒了杯水遞了過來。
穆流風?他怎麼會在這裏?
喝了酒,腦子有點大,之前的事情我都記不清楚了,更加不知道是怎麼到這裏來的。
著實渴得厲害,我捧著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想著這個人或許又是我的幻覺,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掀開被子又躺了下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的十一點了,幸好為了堵莊筱,我請過了假。索性也不想見到許立琛,索性也沒有心思上班,我想不如出去走走。
打給唐唐,那邊推說很忙,晚點給我回。她從來就沒有忙的時候,就算是忙,看見是我的電話也會把手頭的工作推到一邊,而現在這種反常的情況,很顯然就是某人做了虧心事。於是我按了重撥,在她說出“真的很忙”這四個字之前,事先說道:“昨天誰送我去酒店的?”
“我啊!”
“那你人呢?”
“我……”
“你不說老實話,唐禮梅,朋友都沒得做了。”
唐唐說:“就是,就是昨天唱歌的那個,昨天你不是還問他名字來著,好像是叫孫東城的……啊,那個,我昨天喝高了嘛,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不是,二姐,你聽我說,其實呢,我覺得吧,有些情傷轉移注意力就好了……”
我把手機狠狠的合上,唐唐,我算是記住你這號損友了。為我好也用不著拿我的貞操來出賣吧,雖然現在沒幾個人把貞操看得那麼重。不過,早上起來,我檢查過自己了,連衣服都還是穿著昨天的那套,頂多就脫了外套。
孫東城,算是一個正人君子麼?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裏,隻是出了酒店上了公交車,今天陽光很好,公交車一路的轉著,偶爾能看到一兩株桃花枝頭紅意點點,春天就要來了呢。
手機微信提醒,通訊錄裏有新的好友:東城。
想起唐唐說昨晚是他送我去的酒店,便通過了申請。
不多時就發了一條微信,先是鄭重其事的介紹了自己,再是問我早起會不會難受。
我不想理會,把手機收進包裏,公交車恰恰開到穆流風公寓外的那個站。
站在站台向不遠處的小區望去,還能看到他住的那幢樓。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裏,甚至還鬼使神差的朝那座小區走過去了。這個點,他應該去公司了吧,那我在這裏短短的駐足一下,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這個小區的管理不算太嚴格,加上我之前也來過,保安也沒有為難我。
原本隻想在小區下麵看看就走的,卻還是下意識的進了電梯,按了他家的樓層。
我有一把他公寓的鑰匙,昨天要還他的,沒來得及還。開門進去,還是一如既往的幹淨整潔。昨天我們發生那些事情,他似乎絲毫未受到影響,果然這就是不愛的好處。
我坐在他坐過的沙發裏,打開他家的電視,裏麵在播一些嘻嘻哈哈的搞笑片,據說是《愛情公寓》,我不想笑,手無意識的按著搖控器。
我覺得我現在的行為算得上是私闖民宅了,不過,來了這次之後呢,我不會再來了。我會把鑰匙鎖在屋子裏,然後再也不來開這扇門。就像把他鎖在心底裏,再也不去觸碰我曾愛過他的這個事實。
他的書房也還是整潔的,博古架上那隻青瓷瓶擺放在了之前的位置上,我不懂得鑒賞,也不知道這隻瓷瓶和原來那隻有沒有哪裏不一樣。
他的桌麵上是鋪著的宣紙,筆墨已經收起來了,宣紙上一個大大的靜字,看來最近因為米萊的訂單,他的思緒很混亂呢。
字紙簍裏還有一些,估計是為了讓自己心情靜下來而寫的,我蹲了身子,把字紙簍裏的揉成一團的紙團拿了出來,從我在他家附近的公車站下車,到我進入小區進入他家,到我現在所做的一切,感覺都不像是我自己的行為,我隻是下意識就那麼做了,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每一個字都是“靜”,不知道他的思緒到底有多亂,如果不是知道他愛的女人叫莫小染,我會以為這個“靜”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