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靜,除了風聲,我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莫非孫東城的這劑猛藥真的要見效了嗎?那我應該用什麼表情來應對,我是故作淡定呢?還是淡定呢?還是淡定呢?聽說女孩子要等著別人來追才金貴,那我是不是還得欲擒故縱。
我還真是想多了,穆流風看著我說:“小然,你真的決定和孫東城在一起了嗎?”
我背對了他,看向天台外別的樓裏透出的一兩戶暖光,又回過頭來重重的點了點,然後反問了一句:“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
穆流風說:“你之前說我總是從自己以為的角度出發,所以今天我想問問你的想法。”
我忽然有些好奇:“那你以為的是什麼樣子呢?”
穆流風說:“我以為你不會想和他在一起。”
我扭回身子麵對著他,微仰了頭,他的臉在偶有星辰、月光並不明朗的天台上依然被我看得十分清晰,很認真的表情,沒有絲毫玩笑的成份。
我循循善誘:“為什麼呢?”
穆流風沒有回答為什麼,而是微微有些落寞道:“原來又是我的以為。”
我在想為什麼穆流風不能像孫東城那樣,不過是唱過幾次歌之後就跑過來跟我表白,為什麼不能有那樣的勇氣。是因為他的勇氣都給了莫小染,不知道怎麼去愛別人了麼?
我笑了笑,像閨蜜一樣問他:“話說穆流風,你現在對莫小染是什麼感覺?”
把我拉到天台上,卻仍然是什麼都不說,想起孫東城給我比的那個勝利的手勢,心裏有點小憤怒。
穆流風說:“她現在很幸福,我很開心!”
“也就是說,你的開心建立在她很幸福的基礎之上。然後,你的幸福呢?”
穆流風在沉默,我微微生氣,卻還是笑著說:“穆流風,沒什麼事的話,我要下去了,孫東城還在等我。”
我往樓梯口的方向去,每走一步,心裏都在說:穆流風,你快點留我!
可走了大半的樓麵,他還是寂靜的。
掩飾不住失望,我跨過天台的那道欄杆,即將和他天台外和天台內相隔的時候,他忽然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來,拉住我的手往懷裏一帶,然後狠狠的摟住了。
我悶在他懷裏,眼淚刹那就滑了下來。他不會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堅持得有多辛苦。
他抱得很緊,緊到我聽見我們一樣頻率的心跳聲。
風依然很大,天台依然很安靜,除了我們的心跳和呼吸,其他的什麼都聽不見了。
他低沉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穆流風說:“小然,你不要下去。”
我不說話,也沒有再調皮的問他為什麼。我等著他後麵的話。在春天的夜裏,我第一次被他抱在懷裏,區別於以前在穆媽媽麵前演戲的那種,是真心實意的抱著的。
穆流風的第二句話是:“小然,你不要和孫東城在一起!”
眼淚已經到了嘴角,鹹鹹的味道,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開心的時候掉的眼淚和難過的時候掉的眼淚是一樣鹹的。
我自他的懷裏仰起臉來,看見我的淚,他手足無措,然後卻黯然神傷:“對不起!”
他又“以為”了,以為我的哭是因為他不讓我下去找孫東城!
我重又埋進他的懷裏,雙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腰,狠狠的罵:“穆流風,你就是個大笨蛋!超級無敵大笨蛋!”
穆流風緊緊的回擁我,語氣裏都帶著笑意:“我是大笨蛋!我就是個大笨蛋!丫頭,你別哭了。”
好容易哭完了,我自他懷裏抬起頭來,執著的問:“穆流風你為什麼不讓我和孫東城在一起?”
穆流風想了想,然後說:“因為我想你和我在一起!”
“那莫小染呢?”原諒我,每個女人都會介意前女友這種生物。
穆流風說:“她有她的幸福!”
“所以你的幸福呢?”
“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