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誤會便這樣越滾越大了,也好,少了我再跟他解釋去出國培訓的事。
孫東城送我回家,一路上看我不說話,問我出什麼事了?是不是舍不得阿風,不想出國?如果不想去,回絕就是了,這種出國培訓的好事,我不去自然會有很多人想去。
我說,你也說這是好事了,為什麼不想去?
孫東城說,啊,原來你們女人的心,一狠起來還真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呢。
我說孫東城你夠了啊。沒心情和他繼續耍貧嘴,我腦子裏脹脹呼呼的,雖然那麼想,可仍免不得暗自猜測著穆流風這會兒的想法。
卻不料竟在村口看見了穆流風的車,路燈不是太亮,隻看見車內有紅色的點點一閃一閃。我印象中,穆流風是不抽煙的,他身上幹淨清爽得隻有牛奶味,煙草味我從來就沒有聞見過。
我跟孫東城說:“就在這裏下吧,穆流風來接我了。”
孫東城看著我的臉色,略有擔憂:“要不要我下車跟他解釋一下?”
我說不用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哪裏那麼脆弱?
孫東城說,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還有,去國外培訓的話,自己機靈點兒。“
我笑:“你真當我是傻瓜麼?”
孫東城想了想,很認真的回了三個字:“差不多。”
我抬手就要打他,卻正巧看見穆流風打開車門,高大的身影倚在車身上。
我把手放下,改成揮手,對孫東城說:“明天一路順風。”
孫東城點了點頭,調轉車頭而去。
穆流風站在離我十步開外的地方,我也僵著,沒往他邁近一步。
這麼僵著大約五六分鍾之後,他過來拉我:“這樣站著不累麼?”
我被他拉進車裏,也不再說話,調轉了車頭,不知道想要開向哪裏。
車窗開著,吹散了車內原本有的煙草味。他自後視鏡看我,低低的說:“然然,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
我說:“好。”
然後車內又再次陷入了寂靜,並沒有把車開回公寓,這個點我也已經吃完了飯,沒有必要去餐廳,他把車開到了環島路。
在這裏能聽見海浪的拍打聲,也能聞見腥甜的海風透過開著的車窗吹進來,正是春暖花開的季開,空氣裏還彌漫著花香。
我對這個談話的地點感到很滿意。
穆流風看著遠方海麵上偶爾現出的一點點亮光,正要開口。我卻搶在了他的前麵說:“今天接到公司的電話,要去國外培訓一年,明天就走。”
他看過來,眸子裏是我看不懂的神色,隔了很久才說話:“然然,我說過那是誤會!”
我狀似輕鬆的笑笑:“我知道那是誤會,我沒有怪你。”
你以為莊筱向你索要一個最後的擁抱就是在最後的放手,然而,你不知道,我們都被她網羅其中。我不是退縮,我隻是想要用時間來緩衝,來思考,來審視我和你之間的感情,或許我們經曆得還不夠多,或許我們的幸福太容易就到來了,讓人感覺太不真實,所以特意需要她製造的這些磨難。
穆流風說:“那麼……李然,你還是愛我的嗎?”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又聽他繼續解釋道:“我想,男神和男人是不是有所區別的,當你真正和我在一起之後,發現我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和你暗戀著的那個男神有差別,所以……你還是愛我的嗎?”
穆流風,你也這麼不自信麼?我心裏微微疼著,卻還是想著既然答應了唐唐,那就給彼此一年的時間去思考吧。
我說:“其實真有點迷茫。或許是事情太雜亂,和我想像的愛情的確有些相差。我想要的愛情,就是很普通,很平淡,兩個人相愛就在一起,偶爾會吃些醋,卻對對方絕對的信任。你和莊筱的那個誤會,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釋,你說公司忙,OK,我體諒。可是,你為什麼就認定了我是那麼不信任你到要拿我們的孩子出氣?”
我的聲音微微尖銳,我說:“那天我隻是故意騙你的,我沒有懷孕,更不會去做人流。我在氣你對我的不信任。阿風,或許你說得是對的,暗戀和明戀之間的過渡,我還沒有學會怎麼去把控,所以,幹脆就趁著這一年的時間,讓我適應一下好麼?”
穆流風看著我,似乎沒有想過我會拿孩子的事情來欺騙他,我沒再說話,那些就是我要說的了。當然,我不會告訴他,我為了選擇唐唐而放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