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邊聊著,就見有人推開了病房的門,一道陽光從外麵灑了進來。我以為是穆流風問到了醫生我的情況了,也想要問個仔細,可才稍微動一動,身體就疼痛無比。
進來的人搶了過來,虛按住我說:“你身體還沒好,別亂動了。”
是一個男人,他的身後還有一個男人推著一架輪椅過來。
這個人的聲音微微熟悉,我抬頭去看,便見在機場遇見的那個男人,似乎是叫秦朗來著,正蹲低了身子問我:“然然,你怎麼樣了?”
他居然像我爸媽一樣、像穆流風一樣叫我的小名,我很詫異。就聽他又說:“我以為我們是在哪裏見過才會那麼麵熟,原來不是,我們隻是因為血緣關係才彼此親切。”
血緣關係?我愣愣的抬頭去看老媽,好想知道究竟是我是私生的,還是眼前的男人是私生的,被抱到秦氏集團去當兒子了?
我隻覺得頭腦有點發懵,完全弄不懂眼前的狀況。
老媽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倒是推輪椅的男人把輪椅推了過來,看著我說:“然然,我是爸爸啊!”
爸爸?!
我目瞪口呆,正巧病房門被推開,老爸滿頭大汗的奔了進來:“然然醒了嗎?”
我看看眼前推輪椅的男人,又去看才推門進來的老爸,完全搞不清狀況。我張了張嘴,聲音微弱的喊了老爸一聲:“爸……”
老爸的眼裏落下兩滴渾濁的淚,看得我心裏一酸,老爸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像山一樣的,很少會把感情表露出來,可是看見我受傷躺在床上,一向硬朗的漢子竟然落了淚。
我抬起手,老爸越過那個推輪椅的男人,走到我的床前。
我抬起手替他把臉頰上的淚痕擦幹,啞著聲音,卻仍然帶著笑意:“羞……”
老爸背轉了身子,老媽也以手抹了抹淚。秦朗起身看著輪椅上的女人和推輪椅的男人說:“爸、媽,妹妹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我們等她好一點再來看她吧。”轉身又對老媽說:“阿姨,麻煩您照顧然然了,等然然出院之後,我們再找個機會,坐下來好好談談。”
我的確有點累了,老媽送走他們之後,張了張口,似乎想告訴我一些真相,但是我覺得累,我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腦子裏是紛亂的,據剛剛的情況來看,我的猜測應該是錯的,秦朗不是老媽的私生子被抱到了秦家當皇太子,而是我這個秦家的公主被拋棄,是老媽收留了我。這種戲碼,怎麼會發生在我的身上呢?我平平淡淡的生活了二十四年,每天都開心快樂的度過,我有疼愛我的爸媽,有互相友愛的弟妹,我很知足,我不想要什麼大富大貴,老天,你把這些都收回去,讓我回到這場車禍之前,我很幸福,很美的和穆流風過我們的小日子,好不好?
老爸和老媽在病房裏又呆了一會兒才離開。我閉著眼睛想,穆我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我的情況太嚴重了?
這麼想著還真的就覺得十分的疲倦,睡了一會兒,再次醒過來,才覺得身體稍微恢複了力氣。
我聽見穆流風在門外打電話:“還沒找到人?牌照也查不出來?那個路段沒監控?那麼目擊者呢?”
似乎是在問警方肇事者的情況,但答案很不理想。
他掛了電話,似乎是砸了牆麵一拳。我想他一定要恨死那個開車撞我的人了,如果被他找到,他是不是連殺了他的心都有?穆流風是真的愛我呢,著急成這樣了。我想著他如果進來的話,我一定要表現得開心一點,不要表現出那般痛苦的模樣讓他看見。
可他並沒有進來,好像從我醒來之後,他就沒有和我正麵說過話。
門外又傳來他的聲音,似乎是把電話打給了另一個人,聲音是冷冽的:“我們作為交換,你為我提供證據,我讓她出國半年。現在她突然回國,我也沒有預料到。你別告訴我,你對她出車禍的事情毫不知情!”
什麼意思?什麼交換?什麼出國半年?穆流風是在說我麼?出了什麼事?
我好想讓他立刻進來,和我好好說清楚,可是他並沒有進來,仍然站在外麵,一道修長的影子投在窗戶上。我愣愣的看著,怎麼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會隱瞞著我什麼事情,導致我出了這場車禍?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是因為我突然回國破壞了什麼事情麼?